因不曾搭有戏台,是以女客们大多点都是文戏段子。
卢老夫人点《单刀会》‘训子’段(听说她那年逾五十儿子最近不大乖),太夫人点是《东窗事发》‘归案’章(讲是婆媳妯娌先误解后和好故事),王氏点《琴台记》中‘还珠’(丈夫在沾花惹草无数后终于认识到妻子好处,洗心革面,夫妻恩爱白头),然后旁人也都陆续点自己喜欢曲目。
其中点击率最高莫过于《琉云翘传》,好几个女眷各点段,明兰略略算,几乎把整出《琉云翘传》都点齐。
这出戏自前朝起,近百年来始终盛演不衰,女眷们尤其钟爱。
剧情概要如下:话说某朝中期,位名妓因缘际会结识位少年探花郎,两人虽贵贱殊途,但却见如故,倾心相爱;后探花郎虽将名妓赎身并入良籍,然家门容不下烟花女子。这名妓倒也刚烈,直接留信出走,并劝探花郎另娶高门淑女为妻。
这下连太夫人也不悦,眼看着四老太太面带怒气,正要开口责骂,谁知那边和袁文缨坐在并排如兰,忽凑在袁文缨耳边道:“不是早就分家嘛,怎还赖着住起?莫不是想省饭钱吧。”她刚说完,就叫袁文缨用力推把,猛丢眼色叫她住嘴。
这句话声音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看似是和袁文缨‘悄悄话’,却又叫人都听清楚,外客女眷们顿时乐,笑吟吟看着顾府内宅好戏,都暗自心道:就算要搬过来,也当是同房邵夫人和朱氏,轮着你个分家堂妯娌什事?
顾廷煜是候爷,自不能搬离侯府,顾廷炜是太夫人亲子,要服侍寡母,也不能搬;她们本支同房都没动静,倒是四房惦记上澄园,真是见着不要脸!
如兰这话出,时间,除太夫人和朱氏以外顾府女眷全都阵尴尬,忍不住对炳二太太怒目而视起来。尤其是四老太太,适才闲谈相看时,几位贵夫人见廷荧落落大方,谈吐明朗,颇是喜爱,她们家中都有几位品貌上佳子侄,眼看着好亲事有眉目,却叫炳二太太狠丢回人,她这会儿吃炳二太太心都有!
这般目光集中注视,饶是炳二太太脸皮厚度也抵受不住,只好低下头去。
探花郎遍寻爱人不得,只得从父母之命,多年后,新
明兰侧头不语,关于分家,这里头隐情她也是最近才知道。
当初库银案发,顾家老太公眼看山穷水尽,生怕全家覆灭,所以赶紧把家产分,好歹能藏下些是些,谁知几个月后白氏进门,大祸消弭于无形,长子顾老侯爷又常年戍边在外,所以四房和五房依旧住在侯府;待顾老侯爷回京后,分出去另过事也没再被提起。
正当此时,始终微眯着眼睛听戏卢老夫人,忽而发话,她有气无力哼哼:“唉……老婆子年纪大,耳朵不好使,你们这说话,就连唱是什也听不出。”
四老太太松口气,赶紧道:“都是们扰着您。”然后狠狠瞪眼炳二太太,脸上装笑,重重道,“你们别多嘴,赶紧听曲儿!”
这般来,厅内这才静下来;明兰暗暗摇头,叹口气,转头去望着那水上蓬莱般曲亭,不再理会她们,自顾自静下心来好好听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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