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县山高路远,地处偏僻,倒不怕你大哥吃苦,年轻人吃些苦是好;就怕这路草莱荒僻,官道尚不太平……”
顾廷烨立刻明白:“岳父顾虑有理,这就给舅兄寻几位得力护院,定能保得安稳。”他顿顿,心里转圈,又
但近来官场越发不好混,不是得罪这边,就是得罪那边,不是得罪朝臣,就是得罪皇帝,未免晚节不保,临老栽阴沟,申时其从年初就开始上折子‘乞骸骨’。皇帝自然不同意,申时其索性装病不出,装就是半年(期间躲过两场空前激烈斗争朝议),公开旷工。
皇帝拔河拔不过他,只好准奏。
照皇帝预想,与其来个不得心首辅,不如叫这老滑头继续干着,待时候差不多,顶上自己心腹即可;皇帝信重姚大人进内阁不久,资历尚浅,申时其这时候撂挑子,皇帝心中人选还顶不上,能顶上皇帝不放心。
老狐狸很上道,获准奏,立刻向皇帝推荐个人选,波云诡谲朝堂中,皇帝眼就瞄见半瞌睡状态中卢老大人——得,就你吧。
“这老家伙……”顾廷烨提起他,就免不咬牙切齿。
照大周朝礼法,嫡亲兄长过世后,弟弟们要服年齐衰不杖期,实为九个月,可顾廷煜不是般长兄,而是顾府宗子,袭侯爵位,曾位属家长级别,所以头三个月为重孝,禁房事,停宴饮,断乐享。
如花似玉老婆当前,看得吃不得,摸得动不得,眼看着朱氏肚皮天天大起来,男人脸黑如锅底,更觉自己生来就和秦家八字不合。
某日东昌侯府来邀,请他们夫妇去品茶尝新梅,自遭到断然拒绝。
太夫人红着眼眶寻明兰去说通。
“侯爷着实太难过。”明兰如此解释,“积痛于心,难以遣怀,竟连白灯笼也见不得,睹物思人……就怕想起大哥会伤心。”
其实卢老大人比申时其还老,人家就淡然多,该说说,该做做,只要皇帝不讨厌他,他就为国贡献到棺材。
临走前,申时其把最看好个侄子和个孙女婿都外放到安全地方上,朝中有他外甥和门生看顾,精神抖擞办完这些事情,他才副鞠躬尽瘁劳心模样,登上回乡马车。
大约是盛紘从卢老大人那里听说什,或是自己看出些什,觉着与其叫刚入政坛儿子被牵扯着趟进浑水,不如先避避,看看风向如何,免得折大好前程。
顾廷烨十分赞成。以他官位显赫,圣眷隆厚,且武将不大涉朝议(他还是以武为主),都尚有人下绊子,何况盛长柏。
待夫妻俩去盛府,才知道盛紘有事托顾廷烨。
太夫人胸口闷,想起最近事,更是愤懑,险些又晕过去。
安抚完‘体弱’婆母,明兰悠悠哉回澄园,却得盛家报信:说长柏要外放,约月底就走,请六姑爷和姑奶奶回府叙。
明兰满腹疑虑,转头道:“记得,要外放是爹爹呀,怎成大哥哥。”
顾廷烨斜靠在窗边,手持卷书,失笑道:“老泰山倒心明眼亮,也不独申时其这个老狐狸机灵。”
话说这位政坛不倒翁也是个人物,放哪儿都不得罪人,既会看皇帝脸色,又能把握百官暗潮,新皇帝使着颇觉手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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