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诡异说法。便是天真如绣巧,也知道里头不简单,可她生性听话胆小,不该她问,从不多问半句。
正经婆婆不在,家中倒有个副手婆婆可伺候,香姨娘。
出嫁前,沈母曾担心女儿该怎跟这位庶婆母相处,轻不得,重不得,谁知这番操心全是多余。
香姨娘出乎意料明理,从头至尾只称呼绣巧为‘四奶奶’,待之恭敬客气,与对三奶奶柳氏并无多少区别,从不对亲生儿子屋里事多句嘴。后来绣巧得知,他们成亲不久前,还是香姨娘跟公爹说,把夫婿屋里伺候两个通房先行妥善打发。
香姨娘生得并不甚美艳,远不及公爹身边伺候那个菊芳姨娘,但自有份清秀淡然,笑起来时,尤其和夫婿相像,只是眼底多许多操劳,憔悴。望着她把年纪,还常站在公爹屋前打帘子,端水递茶,绣巧平白难过起来。
为男儿,成人前靠出身,成人后靠本事。你如今已不是父母膝下稚子,有妻子儿女,将来还要独个儿撑起个家,若没个定算,只由着心中情意摆布行事,岂非与妇人无异!”
“若你记恨大哥,将来父亲百年后,咱们兄弟不来往就是。们虽非同母所生,可到底是骨肉血亲,难道不盼着你们两个日后好?纵不指着你们光耀门庭,但至少要能立身立世。男子汉大丈夫,是非在前,情分在后,不是让你无情无义,而得把情分笼在章程里!”
据夫婿说,到最后,三哥抱着大哥腿痛哭流涕,连声哭嚎自己不是,指天发誓再也不糊涂,定要以家门为重;无辜幼弟也被训诫在内,起表态发誓。
被训傻夫婿回屋后,半响才回过神来,抱着心爱小妻子呜呜——这是绣巧所知道三哥最后次试图接回林姨娘尝试。
据说事后,老太太也来封信给公爹,直接道‘只要她活着,就别想接回林姨娘’,至此便连公爹也不再提。
缝纫技艺好人,大凡眼力不差,绣巧细细观察香姨娘身形许久,然后偷偷做套贴身小衣,轻软棉料,细密阵脚,像给娘家母亲做那样,怀着感恩心,针线,做尤其用心。然后,叫小丫鬟偷偷送过去。
香姨娘收衣裳,什也没说,只是望向绣巧目光愈发温柔些,以及几分叫人心酸感激。绣巧心中高兴,此后便常做些贴身小物件,冬天暖帽,夏日坎肩,还有柔软舒适软拖,精致手笼……香姨娘也暗地叫人传话,叫绣巧别再做。
绣巧很乖地点点头,过阵子,接着做。不
“祖母又何必呢?反正大哥已说服三哥。”这样岂非自招儿孙嫌恶。
夫婿叹道:“祖母就是这样人,虽不爱说话,心里却是再慈悲也没。她怕父子兄弟生隙,便想将不快都扯到自己身上。”
绣巧没见过这位祖母几回,她生性害羞,又不会找话题,便在老太太跟前也不知说什,只觉得老太太有些冷漠,不好亲近,可日常闲来说话,夫婿总道祖母是全家最真心真意人。
想整圈,绣巧发现自己竟然漏王氏,做媳妇,有时伺候婆婆比伺候夫婿还要紧——可她完全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她正经婆婆长年待在老家家庙中。
做什呢?替体弱老太太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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