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三嫂定不愿叫人看,绣巧很乖觉,打定主意提早分道扬镳,免得三嫂
“姨娘,叫相公夜里定要吃宵夜,可他读着读着就忘,他不听,回头您去训他……”
“……姨娘,相公生辰快到,他爱吃什,咱们道做给他吃,好不好?”
大约是有念想,香姨娘精神慢慢好起来,私底下待她愈发亲厚,明面上,却依旧不敢显露太多,婆媳俩便如捉迷藏般,有个小小,温暖秘密。
旁人也许不知,但绣巧总觉得她那聪明伶俐三嫂早察觉,只是从来不点破;后来,妯娌俩混熟,三嫂曾叹息道:“其实香姨娘……你和四弟这般,已是很好。”
绣巧明白她意思。
久,夫婿就知道。那日夜里,他搂着她坐良久,头沉沉地挨在她颈边,她能感觉到肩上片湿漉。
进门后大半年左右,香姨娘忽然病倒。
不过是偶然风寒,竟久病不愈,那位京城极有名老大夫叹息道,‘操劳忧心太甚,时日久,身子便慢慢拖垮’,好容易待病愈,竟生生瘦圈,衣裳显得空荡荡。
绣巧忽想起那年,沈国舅大邹氏夫人也是这样,大夫说她操劳小半辈子,劳心忧神,内里已掏空,便连寻常小病也经不住。
想香姨娘自小凄苦,无父无母被卖来,在府里无依无靠,大妇脾气不好,她得小心应酬着,更有得宠林姨娘,得处处提心吊胆,不敢有半分显山露水,提着脚尖过十几年,好容易把儿子娶妻成家,有功名,她还得继续熬着。
三哥虽处处比夫婿强,但有点,却是大大不如;等到分家那日,三哥真把那位不安分林姨娘接去同住,三嫂就麻烦。他们两房正好相反,绣巧盼着早些分家,好接香姨娘出去享享清福;而三嫂盼着晚些分家,最好能先熬死林姨娘。
不过,那位林姨娘到底是个什样人呢,居然把三嫂这样水晶心肝人,烦扰得不行。
直到年多后,绣巧才有机会见到这位传说中林姨娘,这位当年宠极时,连正房太太都要退让射之地厉害人物!
那是个夏日早晨,三嫂照例要去庄子上看望林姨娘,绣巧也要到乡里去看望病重乳母,两边正好顺路,妯娌俩便结伴同行。
绣巧知道自打太婆婆和婆婆都离府后,林姨娘便常给三嫂找麻烦,时不时央人去带话,忽儿病痛,忽儿要死,三嫂不欲叫三哥去见林姨娘,只好自己去。
绣巧阵心酸,有次去探病,趁屋里没人,她轻悄悄地挨过去,凑到香姨娘耳边:“姨娘定要保重身子,长命百岁,将咱们分家出去,还指着姨娘教怎过日子,教孩子呢。”
香姨娘眼眶忽得涌上泪水,无力轻拍她手,低声道:“你是好孩子,四少爷能讨你做媳妇,是他福气。”
若是换做大嫂三嫂这样名门望族出来贵女,没准还拉不下面子,放不下身段;可绣巧完全没有这方面负担,她是沈母贴心小女儿,自小没学过什高级规矩,在父母身上撒娇耍赖惯,如今换个人,做起来也是般驾轻就熟。
她常趁无人时,挨到香姨娘身边咬耳朵。
“姨娘,相公还跟孩子似呢,昨儿读书到半夜,没烫脚就上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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