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语塞。
老媪乘势道:“刚成亲那会儿,夫人确拿嫁妆补贴过程家,可没几年将军就起势呀。每打过仗,就箱箱钱财布帛往家里送,咱家嫁妆早补足,怕还多呢。那些钱萧夫人拿些去补贴娘家,也没什。”
葛氏冷笑道:“父母在,不置私产。还没分家呢,兄长钱合该由君舅君姑来管,三个兄弟三房人都有份!”
老媪再叹气:“道理没错。可钱是程大人上阵搏来,萧夫人直跟在身旁,钱总是先过她手。外头乱糟糟,到处打仗,谁还管这些规矩。就是现在,走出咱们皇帝管
,谁晓得碰上天下大乱,不是流民就是盗贼,她家才破落。那会儿在咱们乡里,她也是数得上女君,程家那时可远远不如。说到底,你何必非与大夫人斗法呢,无冤无仇。”
俞采玲本要睡着,闻听顿时精神振,阿米豆腐,她就知道天下人总不会都精明如苎那样守口如瓶,总有大嘴巴会给她讲从前故事;便愈发装睡,竖起耳朵细细听着,连发烧都似乎好几分。
“无冤无仇?!”葛氏不自觉提高声音,随即听到嘘声,想是那老媪示意葛氏放低声音。葛氏果然放低声音,道:“原本该是嫁给婿伯!为诰命,领封君!”
“这话说岔。老身是瞧你大,你何时看上过程家。倒是萧夫人,头回嫁人那次,家主就唱着歌跟路,乡里谁人不知。后来大乱,没过几年萧夫人和前面夫家闹翻,还没绝婚呢,家主就前前后后帮忙。说句不中听,便是咱们葛家真去跟家主提亲,家主也不肯应。”
葛氏更怒:“都怪阿父阿母,非将嫁到程家!”
俞采玲迅速推理:嗯,这家人姓程,兄弟人数≧2,老大家就是这身子亲爹娘,没有挂,而且貌似混得很好。
只听仆仆声响,似乎是那老媪在拍葛氏肩背,道:“你又说胡话。那萧家是怎败,才隔个县事,谁不知道。不就是大夫人父兄股脑儿都死在强人手里吗。当初她萧家不但富有,萧太公还是乡里三老呢,为抵抗流匪劫掠乡里,带领家丁出阵伤好多贼人,谁知叫那贼头记恨上,假作败退,待大家松提防,趁夜潜入将萧家门老小杀得干干净净,幸亏贼人不知咱们那处大户人家惯打地窖,这才藏下几个妇孺。可惜成年男丁和财物,俱是没。”
那老媪似是喝口水,继续道:“那阵乱呀,是个莽夫招几个贼人就能称王称霸,看谁家富庶就杀人抢钱,妇人们更是遭罪。咱们葛家这大块肥肉,多险呀。程家虽贫,可家主在乡里有人望呀,自己有本领不说,还领群能打能杀帮众。那时咱们老太公就说,他不敢学昔日吕太公相赤帝子,只求不做第二个萧家罢。那会儿家主刚求娶大夫人,程家老三还小,你不嫁给郎婿,还能嫁给谁。”
“你说这说那,不过要劝给她低头!”葛氏似是怒,“你不想想,与她前后脚嫁进来,不论人才钱财处处胜她,可过是什日子!拿嫁妆钱补贴程家,她拿程家钱补贴娘家!还日日趾高气扬,怎气过!”
“那问夫人,这些年来夫人嫁妆还是原样吗?”老媪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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