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犇脸上恢复几分血色,笑道:“既无具名,笔迹又不样,何以见得那些书函就是写给颜县令?”
“正因如此,便将这些书函隐而不宣。”凌不疑道,“然而想起袁侍中。陛下曾数次在面前夸过袁侍中擅长行墨,能写多种书法字体——于是想子唯与袁侍中不是师出同门,倘若袁侍中有此才能,那子唯必然不遑多让。”
“然而欧阳夫子早就云游四海去,要找回他不知何年何月,再说欧阳夫子为人是出名落拓不羁,别说弟子写东西,就是自己手书也是随写随丢,这可真是难煞……”
袁慎扯扯嘴角:“无妨,这不是有在下。”
凌不疑冲他笑笑:“袁侍中虽年少,但素性沉稳
袁慎听入神,忍不住问:“最终你究竟是在哪里找到‘那些东西’。”
凌不疑道:“马荣差不多走遍整座县城,若真处处去翻找怕是十天半个月都不够。不过马荣不过介武夫,没那细心思……”他笑笑,看向楼犇,“铜牛县其北有座牛头坊,坊间有座酒肆,名唤‘牡牝’。”
少商还在掌心悄悄模拟这几个字,楼太仆和袁慎等人立刻想明白,目光齐齐射向楼犇——牛头+牡牝=三牛。
楼犇开始撑不住镇定神色。
凌不疑继续道:“就在那间酒肆中,手下人发现其中座雅间墙上有钻凿痕迹,挖开看,正是大捆书简,里头有你这些日子以来写给颜县令书函——从你们相识,相约会面,煽动颜忠另行安置老母幼儿,甚至到约定时辰地点……概皆有。猜你是让马荣进城后销毁这些写给颜忠书函,谁知他却留下来。”
出证据来!”
凌不疑道:“今日会登楼府大门,就是要偿你所愿。”
楼犇抽搐着面皮:“在下洗耳恭听。”
“你手脚利落,当初涉事干人等几乎全部灭口,甚至连马荣也……”
“哦,现在连马荣都是杀?”
少商想,大约凌不疑在追查李逢妻子时,估计也顺手查马荣。
楼犇强自镇定:“哦,真是写,子晟不会是看错吧。”
凌不疑道:“那些书函并未具明姓名,只在落款处描面小小菱花镜。”
王延姬惶惑看丈夫眼。
“不单如此,曾在陛下御案前见过子唯呈上来地方风土志,笔迹与那些书函上字并不致。”凌不疑道。
“你本不想杀马荣,不过眼看杀不万松柏,那就只能杀马荣。”
楼犇冷冷笑,不予置评。
凌不疑道:“以为,若连区区介小吏妇人都知道留下些蛛丝马迹以备不测,难道马荣就会丝毫没有防备。说到底,你们也只不过是利益相交,谈何倾心信任,何况目睹对你真正信至肺腑颜忠阖家惨死,不信马荣会毫无触动!于是便去查马荣行踪——发现他自赚开铜牛县城后就再未回过家。先是镇守县城,然后被‘说服’投诚,其后便在崔侯帐下效力,倘若他要隐藏些什,那该藏在何处呢?”
少商脑中灵光闪,脱口而出:“铜牛县?!”
凌不疑看女孩眼:“不错,就是铜牛县。在那里,马荣不但驻守近个月,还镇日走街串巷,美其名曰‘视察百姓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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