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闷闷:“没说什。”
“陛下是不是说‘他这生很是不易’云云。”
少商猛然转头,直起半个身子:“你又给算卦?!”
少宫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为兄答应你,这些年再没给你卜过!”顿顿,他苦笑,“就算能掐会算,也算不到陛下会说什话啊。”
少商缓缓坐回去,绷着脸:“那就好……可你怎知道。”
少商又想打人,强忍道:“那就像阿母似,沉稳有度。”
“太过聪明厉害,也消受不起。”
“那就像姁娥阿姊,温婉柔顺。”
“不喜爱太贤良淑德女子,显得不像话。”他性情距离正常士大夫板正端方有十万八千里,喜欢吐槽嬉闹,偶尔神神叨叨,妇人太贤惠他压力会很大。
“三兄也知道自己不像话啊。嗯,那就像萋萋阿姊,爽朗自在,天然纯真。”
,们兄妹大多已尘埃落定,你究竟如何打算将来啊。”
少宫无端叹息:“长兄叫去他县里学着当差,次兄叫去徐郡帮他堪舆河川,阿父叫跟他去军营,阿母叫学习管理庶务……可是,自己却想先游历天下。”
少商惊异:“哇,当差,堪舆,领兵,庶务,这些三兄都会吗?”
少宫大是得意:“自然都会,不信你去问阿母。”虽然萧夫人老嫌弃他会而不精,但他其实是众兄妹中最博杂多学个。
少商顿时刮目相看:“既然三兄想游历天下,为何这些年不走呢,是阿父阿母不答应。”
“就是猜,猜!宣太后刚过世,陛下仁厚念情,听阿父说这两个月直郁郁不快,看见你这样长年服侍宣娘娘,怎能不生出感慨惆怅。们算卦卜运,首要就是善度人心,要会察言观色,若是随性乱说,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就是说你们都是靠骗人。”
“话不能这说。文帝之母薄太后尚在魏王宫中时,许负就说她当生天子,后来不是言中。
这回少宫差点跳起来:“你想害死啊!小时候挨她几顿打你知道知道!”
少商不耐烦道:“那你究竟想要怎样,桑叔母,青姨母……你别说喜欢大母那‘力拔山兮气盖世’!”
少宫也很郁闷:“根本没想好你逼问作甚——所以想出去游历嘛,没准会在外面遇上可心之人!”
“随便你。”少商莫可奈何,“当心袁慎父亲前车之鉴就行,咱家可经不起那折腾。”其实她想给程少宫置办些产业,免得他辈子吊儿郎当,老后无妻无子无家无业。
看胞妹不想说话,少宫倒起谈兴,他凑过去扯八卦:“嫋嫋,临行前陛下宣你进宫,跟你说什?”
“倒不是,想先看着你嫁人,才好出门。”
少商心中涌入股暖意,不好意思笑着去挨蹭他,待灶火燃气,她又端碗热腾腾汤饼给少宫,脸殷勤:“三兄快尝尝,趁热吃,味道是调,汤头是之前在驿站熬好。”
少宫接过汤饼,笑骂道:“前倨后恭,小人尔!”——不过这小人手艺倒不错,哼,便宜那姓霍!
“前程先按下不说,三兄将来想娶怎样妻子啊。”少商继续问。
少宫吹着骨汤思忖片刻,道:“不要太精灵古怪,像你似,为兄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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