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有财帛有庄园,还有擅长领兵打仗父兄叔伯,这五六年来便照着程氏部曲规制来训练管束他们,并照看他们家眷。当时萧夫人便叹道,人算不如天算,当初她手把手教导程姎许多技能,如今都没用上,反而是她以为用不上女儿,却得面面俱到。
说着,她从皮囊中抓出把铜钱赏过去,老掌柜乐不可支,当下也不去招呼其他客商,坐到程氏兄妹面前五十说起来。
正当程少宫以为诸事顺利,谁知刚走出酒肆半个时辰,少商忽命令车队掉头,从侧小路绕过那间酒肆,还往那条居所堵住官道行去。
程少宫大吃惊,忙问出何事。
少商镇定自若:“无事,只是觉得不妥。”
“哪里不妥啊,那位老翁在那儿开辈子酒肆,还会骗你不成!”
贱,没人会同情个犯贱货;但也不能太有,高高在上端着,容易错过美好人和事。
“说好。”程少宫拍拍她肩——嫋嫋长大,可他还是难过。
这种难过没有持续许久,如同这世上大多数从娘胎中就开始互踹龙凤胎,不到几个时辰,程少宫又想掐死妹妹。
午歇后少商下令继续赶路,预计天黑前到达下座驿站,出发两个时辰后,车队于处岔路口木垒酒肆中暂歇。程氏兄妹很豪气点大堆当地野味风物,什腊肉笋干风脯腌鱼,让武婢送下去给卫队众人分食。
酒肆中客商不多,来往东西南北都有,不过往南只有少商他们,酒肆老掌柜听闻此事,赶忙道:“两位客官,往南那条官道前几日被山坡滚落树木石块给堵住,如今官府都忙着度田平叛,时半刻腾不出手来清理道路,客官不妨走西侧那条峡道,说起来还更近些呢。”
少商笑眯眯道:“三兄啊,你欲往东,要往西,你兄妹各执词,你说手下人是听还是听你啊。”
程少宫看看站在胞妹身后两名目光炯炯侍卫,咂巴几下嘴,无奈道:“行,反正完成宣太后遗愿也不着急,你想绕路回去看看,就绕吧。”
不是他好说话,而是形势比人强。
这趟车队中武婢侍卫部曲加起来足有百多号人,因为程始程止兄弟也要用人,是以车队中只有两成是程家府兵,由程少宫贴身侍卫符登统领,其余皆是少商人马。
他们原是宣太后早些年收拢照看将士遗孤,成年后编入皇后卫队,宣氏母子被废后他们不愿转入越氏麾下,并且为着避嫌,也不好投入诸位皇子公主门下,宣太后于是将他们托付给少商。
少商眉头轻皱,没有说话。
程少宫赶紧道:“那条峡道怎走,路远,车辆好过,能否在天黑前赶到驿站?”
那老掌柜笑道:“能,能,都能。其实这条峡道才是原先南去官道,后因去扬州荆州商旅多,便嫌那条道窄。嗯,大约是前朝宣皇帝年间,朝廷派大军南下平定土族叛乱,辎重粮草那得成批成批运啊,官府索性新辟条更宽更平官道。”
程少宫放下心来,连声道谢。
少商笑娇憨:“多谢老翁,如此们便走西侧那条道吧。今日有缘,老翁不妨与等说说,附近还有哪些山川小径。贵宝地风光甚好,待们兄妹办完差事好游玩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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