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这次声不响就走。”
“瞧你说,只是说不去火车站嘛。”
“他怎样啦?”
“还用说吗,已经死。”
“是在你出来送时候?”
岛村下火车,最先映入眼帘便是这山上白花。从陡削山腰到山顶带,遍地盛开着这种花,白花花地片银色,好像倾泻在山上秋阳般。啊!岛村不由得动感情,把漫山白花当作是白胡枝子。
但是,近处看芭茅,苍劲挺拔,与仰望远山感伤花迥然不同。
大捆大捆草,把背着它妇女们身子全给遮住。走过去时,草捆划着坡道石崖,沙沙作响。那穗子十分茁壮。
回到房间,看见那只身躯粗大飞蛾,在隔壁那间点着十支光灯泡昏暗房子里,把卵产在黑色衣架上,然后飞走。檐前飞蛾吧嗒吧嗒地扑在装饰灯上。
秋虫白天不停地啁啾啼叫。
“是位好艺妓啊!”
“到期来辞行。虽然她曾是个红人儿,可是……”
岛村拿起热乎乎豆馅包子,边吹着,边咬口,硬皮带点陈味,有几分发酸。
窗外,夕阳洒在熟透红柿子上,光线直照射到吊钩①竹筒上。
①.原文“自在钩”,炉上用以吊锅壶,可以自由伸缩钩子。
她好像已有四十出头,脸上也起皱纹,而且十分肮脏,但脖颈露出部分却是白白胖胖。
“你是打哪儿来?”岛村问道。
“打哪儿来?你是问打哪儿来?”俄国女人不知怎样回答,边收拾货摊,边思忖着。
她穿裙子,已经不像是西装,而像是在身上缠上块不干净布。她就像个地道日本人,背着个大包袱回去。不过,脚上还穿着皮靴。
在同目送俄国女人内掌柜邀请之下,岛村走到帐房,看见个身材高大女子背向他坐在炉边。女子撩起衣服下摆站起来。她穿着身带家徽黑礼服。
“不过,这是两码事。没
驹子稍后来。
她站在走廊上直勾勾地望着岛村说:
“你来干什?到这种地方来干什?”
“看你来。”
“这不是真心话吧。东京人爱撒谎,讨厌!”说罢,她边坐下来,边又放柔声音说,“不再给你送行啦,真说不上是什滋味!”
“那长,是狗尾草吧?”岛村惊讶地看看坡道那边。个老太婆背着捆草走过去,草捆足比她身量高两倍。是长穗子。
“是啊。那是芭茅。”
“芭茅?是芭茅吗?”
“在铁道省举办温泉展览会时候,盖个休息室或者建间茶室,屋顶就是用这儿芭茅草盖。据说东京来人把整座茶室都买下来。”
“是芭茅吗?”岛村又自言自语地嘟哝,“山上都绽开着芭茅?以为是胡枝子花呢。”
岛村觉得很面熟,原来就是在滑雪场宣传照片上看到过那个艺妓,她身穿赴宴服,下套雪裤,同驹子并肩坐在滑雪板上。她是个丰满而落落大方中年女人。
客栈老板把火筷子放在炉子上,烤着椭圆形大豆馅包子。
“这东西,吃个怎样?是人家办喜事,尝口试试吧?”
“刚才那个人已经不再操旧业?”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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