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稀奇是,最先向监工餐盘伸手,竟是阿泷。按照她们习惯,这等于自己坦白:可以成为他女人。
三
早晨清扫庭院,她们自然而然领略到秋凉。小巧玲珑阿雪,不知怎,拿起把大竹扫帚,显得特别天真,那风度活像位小姐。
阿雪拖着那把几乎成为她装饰品扫帚,向传来朝鲜妇女说话声方向走去。她们租温泉旅馆间空房子住在起。这是间农舍,连扇隔扇、道拉窗都没有。温泉旅馆打扫庭院时间,朝鲜妇女都蹲在井边,洗刷早餐餐具,白裙都鼓起来。阿雪看见这番景象,有时也回过头来,透过古松缝隙望望旅馆厢房正门。她忽然把扫帚靠在松树上,倏地闪开。
阿泷正蹲在厢房正门给监工裹黄色绑腿带子。她那白皙颈项和桃花瓣发髻,依贴在坐在正门上监工膝上,好似件被人遗忘可怜东西。
兴趣。
他本是港口流浪汉,过去难免有动刀动棒时候,然而自从来到这个山村,讨个带着孩子女人做老婆,而且对这个孩子又产生感情。他自然而然地觉得要在这块土地上度过终生,便决意在此安家落户。
阿清幻想着自己葬礼。吾八则希望开家小饭馆。说实话,他这种希望能在去世以前实现就好。他竟安心于这家旅馆,或去挖山芋,或去钓钓鱼,或由着性子回到邻村自己家中……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种老来乐趣。当年那股子麻利劲,现在仅仅表现在他在这家旅馆起床最早上。
他常年身穿白布汗衫,罩上印上商号和服短褂,穿着短裤衩。没有必要穿更整齐衣服。他姿势仍旧保持着军人式威武,皮肤却像涂上黑红色,恍如具用柿漆纸糊大纸人。晚餐喝上二两,就到熟客房间闲聊,可不到十分钟便打起盹来。
他就是这个人,却为条干松鱼待不下去。
“阿泷她……”
阿泷她怎啦,阿雪也说不清楚。不过,好歹……
“阿泷她……”阿雪脸颊阵冰凉,她茫然地向后院走去。
她把两条胳膊搭在小桥桥栏上,
仓吉在宽敞铺着地板厨房里,手勤脚快地劳动着。就是说,他和吾八样,有双劳动人民粗壮手。有段时间,女佣们都瞧不起仓吉,不去接近他。可是不久就跟在他身后,以求得口生鱼碎片之类食物。
早晨团体客人走后,她们把餐盘里剩下生鸡蛋藏在客房壁橱里。然后,趁打扫走廊时候,用客房铁壶煮熟。
只要对某个长住客人产生好感,她们就把这客人餐盘里剩菜,拿到自己餐盘里吃。不过,这只限于“男客”餐盘。也许是出于本能吧,女客餐盘里东西,她们连瞧也不瞧眼。
“明知不是病人嘛,而且也不脏呀。”她们中个冲着众人边说边动起筷子来。
再说,也许这是由于这种女人天性,也是她们始终保持着家庭意识表现吧,她们就这样继续吃着个个男人残羹剩饭。这种规矩不知是什时候形成,竟成她们之间不成文规定。这种事,是她们秘密,绝不向客人泄露。就是在餐盘上也表现出水性杨花,还是阿绢。阿绢搬到上游那家旅馆以后,就是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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