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姐妹,延熙公主却被皇上宠溺太过,整日游戏人间,全然不知职责为何物。
个皇家公主,却随江夏王去边荒大漠游历,走半年,听説在塞外乐不思归,整日逐鹰走马,弯弓射雕,不知成何体统——每每想到娇憨烈性小公主,越姑姑就觉得头痛。
实在不明白皇上是怎想,三个子女之中,待太子严苛异常,却待延熙公主宠溺无边,唯独对年长又非己出承泰公主,才有君父慈和威严。
内廷监使逐禀奏完毕,退出殿外,承泰公主這才卸下端肃神色,对越姑姑吐舌头笑,顽皮如小女孩,“真要命,這帮人説话总是這般冗长拖沓。”
越姑姑笑着奉上参茶,忍不住念叨道,“這次延熙公主回京,可不能再由着皇上那娇惯她,十四岁女孩儿家,转眼要及笄,总這样野,成什样子!公主可要好生劝劝皇上!”
行清泪从越姑姑已染风霜脸颊滑落。
二月里,赵国夫人逝于醴泉殿。
四月季春,却临近敬懿皇后忌辰。
年年此时,宫中月之内不闻丝竹,不见彩衣。
三月里西征大捷,长安侯平定边关,扬威四疆,即将班师回朝。
留下太子监国,思虑再三,最后答允小禾哥哥请战,任他为征西大将军,领二十万大军讨伐外寇。
出征之日,小禾哥哥入宫辞行,来景桓宫见她。
他反平日疏离,不称公主,却叫她闺名,“沁之,谢小禾虽不能英雄盖世,也自有男儿热血,此去西疆,马踏山河,不立万世功业必不回来见你!”
他説,不管多久,他总会等到她愿意。
他还説,“沁之,你心中自有英雄,谢小禾也不是庸人。”
承泰公主爽然笑道,“越姑姑説话越来越像老夫子!倒觉得潇潇這样子很好,无拘无束,自有天地,何尝不是皇家公主风范。”
“话虽如此,延熙公主总归有天要下嫁,不能让皇上宠辈子……”越姑姑蹙眉。
承泰公主莞尔,复又低眸,轻声道,“越姑姑,帝王家中,自在无忧本就是奢求。明白父皇心意,他希望潇潇能做个帝王家例外,不受皇家之累,亦如此盼望。”
陡然涌上心酸,令越姑姑霎时红眼眶。
她又何尝不明白,皇上竭尽所能
太子殿下代天巡狩,亲临各地长秋寺遴选贤能,赢得世人称颂,民间皆言年方十四殿下必能承袭今上之贤,再启煌煌盛世。
下月初,延熙公主就要从宁朔回京。
這几日,皇上龙心甚悦,对臣下时有嘉赏,宫中诸人也罕有热闹喜气起来。
景桓宫里,承泰公主领越姑姑,听着内廷诸司监使禀奏。
越姑姑侍立在侧,看着公主询问,细致无遗,署理内廷事务越发从容练达,不由欣然。到底是敬懿皇后亲自教养,近几年内廷事务逐渐由承泰公主手掌管,大小繁杂事务打理得井然有序,亦为皇上分忧解劳不少。
“公主——”
越姑姑轻摇她肩头,见她脸色苍白,紧咬唇,半晌不语,不由心中忧切。
承泰公主回过神来,怅惘笑,“没事……夜凉,去看看澈儿夜读可曾添衣。”
越姑姑欲言又止,望她孑然离去身影,只余声长叹。
有情皆孽,她怜惜她,谁又来怜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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