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3（4 / 4）

什样子——好比走进巨人房子，所有东西都是庞然大物：成排锡纸卷足有半英里长，蛋黄酱瓶子装得下他脑袋。他母亲职责是把巨大东西分成小块，比如切甜瓜，把黄油分进小碟子里等等。他也没有告诉过别人，母亲舍不得扔掉剩菜、把它们带回家举动，遭到其他厨娘致嘲笑。回到家里，父母会边等着饭菜热好，边向他提问：你在地理课上学什？数学课上学什？他会回答：“蒙哥马利是亚拉巴马州首府”“质数只有两个因数”。虽然听不懂儿子在说什，但父母都会点头，为儿子学到他们不会东西而感到高兴。趁着说话工夫，他会把饼干压碎扔进芹菜汤，或者揭下奶酪三明治上蜡纸，同时回想自己在学校度过天。五年级时，因为害怕讲英文有口音，他不再和父母说中文，而在此之前，他早就不和父母在学校里讲话。他害怕告诉玛丽琳这些事，担心旦和盘托出，她就会像他直以来看待自己那样看待他——瘦骨嶙峋弃儿，吃剩饭长大，只会背诵课文和考试，还是冒名顶替骗子。他怕她形成这个印象之后，就再也不会改变对他看法。

“父母都不在，”他说，“上大学后他们就过世。”

他大二那年，母亲死于脑瘤，六个月后，父亲也去世，医生说死因是肺炎并发症，但詹姆斯清楚事实，他父亲只是不想独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