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之后——去苦思冥想家庭作业或者准备科学展览——他会把望远镜筒伸出窗外,遥望夜空中群星,探寻那些他将来有天可能会独自前往冒险地方。
莉迪亚自己——她是全家人宇宙中心,尽管她不愿意成为这个中心——每天都担负着团结全家重任,被迫承载父母梦想,压抑着心底不断涌起苦涩泡沫。就这样过年又年,约翰逊、尼克松和福特上台又卸任。莉迪亚身材变得苗条修长;内斯个子长高。玛丽琳眼角出现皱纹;詹姆斯两鬓挂上银霜。莉迪亚知道她父母不顾切地想要得到什——尽管他们并没有说出来。她发现,似乎只要微不足道小事就能换取他们快乐。因此,她利用暑假学习代数,穿上连衣裙参加初级舞蹈班,报名旁听大学生物课,星期、星期三、星期五都有课。整个夏天忙个不停。“是,是,是”。
(那,汉娜呢?他们把汉娜摇篮搬进阁楼上卧室,那里堆放着他们不再想要东西,甚至等汉娜长大点之后,他们也会时常忘记她存在——比如有天晚上,玛丽琳在餐桌上摆四个盘子,直到汉娜来到桌边,她才意识到少拿个。汉娜也仿佛明白她在家庭这个宇宙中位置,她从安静婴儿成长为善于察言观色小孩:她喜欢躲在角落和柜子里,还有沙发后面、桌布底下,退出家人视野和脑海,从而确保家中领土划分不会出现丝毫变动。)
现在,距离那可怕年,已经过去十年,切都发生翻天覆地变化。对其他人而言,1976年也并非寻常年,这种反常在那个出奇寒冷冬天达到顶峰——报纸头版赫然印着《迈阿密下雪》这种标题。十五岁半莉迪亚刚开始放寒假,再过五个月,她就死。那年十二月,她独自待在屋里打开书包,拽出张物理试卷,卷子顶端用红笔写着“55”。
生物课上来就非常难,不过,通过死记硬背“界”“门”“类”这些概念,她通过最初几次测验。接着,课程变得更难,但她还算幸运,坐在她右边男孩学习努力,字写得很大,而且从来不遮挡试卷上答案。“女儿,”那年秋天,玛丽琳对伍尔夫太太——也就是伍尔夫医生——说,“是个天才,在门大学课程考试中得A,她也是那个班里唯女孩。”正因如此,莉迪亚从未告诉母亲,她并不明白什是克雷伯氏循环,也无法解释有丝分裂原理。当母亲把大学发来成绩单装进相框里时候,莉迪亚把它挂在自己房间墙上,假装在微笑。
生物课之后,玛丽琳又提出新建议。“今年秋天,们直接让你选修自然科学。”她说,“搞定大学生物课,相信高中物理也不在话下。”莉迪亚知道,这是母亲最喜欢讨论话题,她只能点头称是。“你会遇到年纪大学生,”她父亲说,“认识些新朋友。”他眨眨眼,想起在劳埃德学院,“年纪大”意味着“更优秀”。然而,高二学生们只和他们自己同学说话——要对法语翻译作业答案,要背诵当天下午将要测验莎士比亚剧本。他们对莉迪亚仅仅是以礼相待,脸上带着本地人漠然和蔼,把莉迪亚当成外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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