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至于那些物理应用题——两车相撞、打出炮弹、冰面上侧滑卡车什——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答案。转弯中卡车上装载赛车、旋转过山车、钟摆和砝码……这些东西如影随形地跟着她,她越想越觉得它们没有意义。为什赛车会掉下来?为什过山车会脱轨?当她试图搞清楚为什时候,仿佛看到地心引力窜出来,把所有车连串地拽下去,仿佛扯着条带子。晚上读书时候,那些方程式——掺杂着小写k和大写M,还有希腊字母Θ——似乎变成长满尖刺、密密麻麻荆棘。书桌上方,母亲送给她明信片上,爱因斯坦朝她吐着舌头。
她测验得分越来越低,看上去就像张诡异天气预报图表:九月份90,十月份85,十月不到75,圣诞节前60左右。上次考试,她得62分,算是及格,但是差点不及格。下课后,她把卷子撕成小块丢进三楼厕所,然后才回家。现在,她考55分,尽管凯利老师没在卷子上写“F”,但她还是不敢正眼去看那触目惊心红色分数。她把这张卷子塞进储物柜藏两周,放在摞教科书下面,仿佛代数、历史和地理课本重量合起来会把它压死样。凯利老师向她提过她成绩下降事,暗示说,他可能会亲自给她父母打电话——如果有必要话。最后莉迪亚保证,过圣诞节假期,她就把母亲签过字卷子拿回学校。
终其生,她都能听到母亲心跳坚定有力地叫嚣:医生、医生、医生。她母亲是如此渴望实现这个梦想,莉迪亚明白,她根本不需要说出来,她心愿直摆在那里。除当医生,莉迪亚无法想象自己能够拥有别样未来和不同人生,那好比企图设想太阳围着月亮转、自然界没有空气这种东西样荒唐。她曾经想过伪造母亲签名,但她字体过于圆胖,看就出自小女孩之手,骗不任何人。
最后周,甚至发生更可怕事情。莉迪亚从她床垫下拽出个白信封,她有点希望里面东西会有所变化——过去八天里,上面字或许已经烂掉,所以她可以像吹灰尘那样把它们吹跑,只留下张白纸。但是,无论她怎吹,那些字依旧岿然不动。亲爱李先生:感谢你参加校提前录取环节,们非常高兴地欢迎你进入哈佛大学1981届学习。
过去几周,内斯每天下午都会打开信箱检查邮件,有时都忘记和母亲打招呼,甚至来不及穿上他鞋。莉迪亚能够体会到他忧心如焚感觉。上个星期在早餐桌前,玛丽琳把她帮莉迪亚改好数学作业放在麦片盒子上。“昨晚你睡觉后,检查下,”她说,“第二十三题有个错误,亲爱。”五年、年,甚至是六个月前,莉迪亚还会在她哥哥眼里找到同情。“理解。理解。”他只要对她眨眨眼,她就能接收到他同情和安慰。而这次,内斯却埋头看他借来书,没注意到莉迪亚紧握手指和瞬间变红眼圈。内斯忙于幻想自己未来,没有再听见莉迪亚没说出口话。
只有他直在倾听莉迪亚心声。自从玛丽琳消失又出现开始,莉迪亚就没有朋友。那年秋天,每当课间休息时候,她就躲到边,盯着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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