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 2（4 / 4）

，笔杆儿上裂痕用砂纸磨掉，两截折断铅笔可以绑在起，通过这些办法，她得到不少免费材料。

每星期有三个晚上，米娅会乘地铁前往第116街，换上与餐厅不同工作服，在哥大附近家酒吧做侍应生。来酒吧大学生要傲慢得令人反感，要猥琐得让人讨厌，而且越到深夜越放肆，但他们都会给她小费。生意好时候，晚下来，她围裙口袋里小费能达到三四十美元。她会捡拾顾客吃剩汉堡、薯条和小菜当晚餐，把挣到所有现金塞进牛仔裤口袋。

就这样，她熬过大学第年，甚至在付清房租之外存下点钱。每次往家里打电话，她和她父母彼此间措辞都格外客气，仿佛为表明互相之间并无恶意，父母会礼貌地问她学业如何，然后（可能是真心也可能是假装地）对她回答表现出兴趣。沃伦问米娅去美术学院之后是否觉得后悔——姐弟两人中，他是个性格被动乐天派，而米娅是个主动好强、雄心勃勃规划师。

“不后悔，绝对值得。”她向他保证，然后给他讲许多班级里事，她研究哪些画作、最喜欢什作品，以及她每天早晨四点半起床、晚上熬夜真正原因：为成为摄影师。

谈到波琳·霍桑时，从米娅语气里可以听出，她崇拜波琳才华和献身艺术决心。波琳第节摄影课上，学生们坐得笔直，每人面前桌上都放着台35毫米相机和两本笔记本——这是波琳要求。上课铃响起，波琳大步走到教室后侧，关掉电灯，她并没有自介绍，而是打开幻灯机。摄影师曼·瑞作品出现在幕布上：个性感女人，背部变形为把大提琴，琴上两个F形音孔是彩色。房间里鸦雀无声。五分钟后，大提琴女郎换成安塞尔·亚当斯风景照——耸立在纯白色湖面上麦金利山。还是没有人说话。波琳再次按下按钮：多萝西娅·兰格拍摄《干旱地区女人》出现在幕布上，女人头发位于阴影区域，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在笑。整整两个小时里，幕布上照片不停变换，学生们把各种风格作品快速浏览遍，但没有多少时间细看（波琳定注意到这点）。不过，米娅早已在图书馆见过这些照片，每张她都熟悉，在投影幕布上再次看到，她对照片中人物更是产生种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