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已经从威尔金森先生那里学到过,而且已经积累数年实践经验,但波琳讲解让她对这些基本摄影技术产生更直观认识,她明白选择特定光圈值原因,不仅知道怎样拍更好,而且明白好在哪里。上两周课之后,大家开始练习在暗房冲印照片,波琳来到米娅工作台前,在红灯强光照射下,她棱角分明脸部轮廓就像是红宝石切面。
“你用大画幅相机拍照多久?”她问。听米娅回答,她说:“你愿意给看看你更多作品吗?”
接下来那个星期六,米娅拿着信封照片来到波琳公寓。公寓楼有个门房,她此前从未见过从事门房这种职业人,对方告诉她波琳住在几层楼时,她惊讶得根本没听进去。进电梯之后,不知道该去哪层她只好按下每层按钮,每到层就走出电梯,查看每户房门上名牌,然后再回到电梯上,继续前往下层。当米娅终于来到波琳所在六楼时,发现波琳已经站在敞开门口等着她。
“你来,”波琳说,“门房十分钟前就打电话告诉,直奇怪你怎还不上来。”她赤着脚,但衣着和课堂上并无二致:黑T恤、黑裙子、长长串珠耳环,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米娅红着脸跟着她走进个白色墙壁、阳光灿烂房间,室内每件陈设似乎都在发光,她本以为摄影师公寓应该被照片覆盖,没想到波琳家墙上什都没有。后来她才知道,波琳工作室在楼上,而她之所以不在楼下墙上挂东西,是因为不工作时候,她喜欢空旷白色空间,波琳解释说,这是为消除审美疲劳。米娅在灰褐色沙发上坐下,波琳拿出信封中照片,摆满满咖啡桌,她有无数问题要问,就像那天在课堂上看到米娅照片时那样:这张为什要把相机放得那低?那张镜头为什那近?拍这张时,你想过调整下倾斜度吗?拍这张时你在想什?谈到照片,米娅很快忘记羞怯,两人探讨得过于专心,以至于当个女人走进来,在咖啡桌上摆下两杯咖啡时候,米娅吓得差点儿跳起来。
“梅尔,”波琳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这是米娅·赖特,学生。”
梅尔体形颀长,留着波浪式棕色长发,穿牛仔裤和绿色衬衫,像波琳样,她也光着脚。
“觉得你们可能想要来点咖啡,”梅尔说,“很高兴见到你,米娅。”她亲亲波琳脸颊,走开。
米娅在波琳家待下午,去酒吧上班时间快要到,波琳和梅尔非要留她吃晚饭,最后她只好承认自己得去上班。“那就下周吧,”波琳建议,“等你哪天休息时候再来。”接下来个月,米娅经常拜访波琳和梅尔,与波琳讨论摄影,看她在工作室工作,听波琳大声描述自己创作设想。“最近在读古埃及书,”波琳有时会这样开头,同时翻开本书给米娅看,“告诉你想法。”在波琳家餐桌上,米娅吃到她从未品尝过食物:朝鲜蓟、橄榄和布里白乳酪。她解到,梅尔是位诗人,出过几本诗集。“但没人关心诗歌。”梅尔笑着说。米娅从她那里成堆地借书回去读:伊丽莎白·毕肖普、安妮·塞克斯顿、艾德里安娜·里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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