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盐!”
不知过多久,耳边声欢呼将严平由混沌中惊醒过来,他连忙探头望去,只见那卤水中渐渐有白色微末凝结,脑海中更是嗡声,心存最后点侥幸都被击垮!
“老贼陷!”
严平脚踢飞那盐板,接着便双眼赤红,扑入厅中冲向上首虞潭。
怒喝道:“何人为厨,如此疏忽!”
虞潭见状,微笑道:“区区小事,长史何必动怒。恰好得奇物,便于厅中取盐,为长史调羹。”
说罢,他将手轻轻挥,便有仆从端上方围边木板,置于厅前阳光照耀之下。
严平看到这幕,心内隐隐有些焦躁,冷笑道:“家数代制盐,倒不知不著锅灶可得盐晶。”
说罢,他便起身离席,想要窥虞潭在弄什玄虚。待行至近前,只见那木板中浇着层略显浑浊液体,气味隐有苦涩,正是他再熟悉不过制盐苦卤。
“此事,倒可为长史解惑。生盐之法,古已有之,先齐之民蹈海取盐,制卤滩上,承朝日之晖,旦夕之间,盐晶析出。先越之民,祭奉泰皇,弄金为器,亦有晒盐之法。”
虞潭于席上侃侃而谈,继而取出先前所作《盐论》,遍示众人,引经据典,将其中词句详解。厅中众人皆听得如痴如醉状,听到妙处,还有人击掌赞叹,更有人忍不住步下厅中,站在那盐板前,认真审视。
眼见虞潭侃侃而谈,严平心弦却越发绷紧,那些典故章句他不明就里,脑海中却只回荡着句话:晒卤而盐析出!
这意味着什,严平家中世代煮盐为业,如何能不明白。俟听到这话,脑海中旋即便涌起其他盐家近来以各种借口将苇塘售于他家,看来是早已风闻此事,背后运作者必然就是虞潭!
俟想明白这个问题,严平呼吸就变得粗浊起来。这群家伙分明是挖坑给他跳,可笑他竟然将之当做千载难逢良机,将那些眼见即将无用苇塘尽数高价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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