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兄这说,庾怿才放心下来。之所以体会不到大兄思虑深意,是因为庾怿觉得他与沈充相交寒微危难之时,彼此之间情谊深厚,并不因势位变迁而有转移。
略过此事,沉吟少许后,庾怿又说道:“日前门下有报,南顿王近来时往钟山游,依大兄来看,他是否有何潜谋?”
“有这种事?稍后会着人问究下。”
庾亮闻言后说句,只是语调淡淡,显然并不以为意。
康,势位迥异于往,但身处在这暗流中央,庾怿却感受不到以往和睦恬淡,心中常觉有憾。
大兄今日这态度言语,瞬间将他拉回以往温情中,手指摩挲着食盒,感慨道:“不知皇后何时再得归省?苑中泉水虽清,终究不及家井甘暖,不知她惯饮否?”
“她早已为人母,饮食小事,何须你再牵怀。”
庾亮笑声,示意庾怿分食餐点,继而才又说道:“沈士居行程,可曾知会于你?”
听到这问题,庾怿连忙咽下餐食,肃容道:“正要跟大兄提起此事,士居此前传信于,已经抵达京口,两三日内可至建康。想请大兄排遣部卫旅,前往京口迎接士居。”
“这是应有之意,陛下今日已经嘱。既然沈士居不日即至,叔预你与他素来投契,那你便同前去。抵达之后,先居东长干,何时入城,再遣人知会你声。”庾亮点头道。
庾怿听到这话却有些意外:“为何还要居长干?莫非京中有人要对士居不利?”
庾亮笑着摆摆手:“有备无患而已。沈士居今非昔比,入朝觐见,相应朝仪都要准备。陛下近来频频问起他行程,见贤之心甚切。多居长干日,你可以多与他谈谈朝中故事。”
嘴上说轻松,庾亮心内却是不免叹。吴兴战,沈氏于吴中骤然凸显,尤其皇帝对沈充看重态度,就连他都有些始料未及,继而隐隐感觉有些势大难制。若吴中再出历阳,局势将会更加动荡。
京中或有人对沈氏心怀不满,但也绝对不敢在这个时机犯险。之所以要干涉下沈充行程,还是要让对方意识到今时台中何人做主,日后再为呼应,也能多占几分主导。这样小手段,以往他不屑为之,然而现在看来,未必不能收到些许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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