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讲到这里,沈哲子便自席上踱下,慢慢行向那神色略有忐忑年轻人子玉,口中缓缓吟道:“慈母
任球在旁笑语解围道:“哲子郎君颇有文才,篇《玉板赋》吴中传颂良久,为时佳作。”
“文赋?”
听到这话,丁委微微愣,旋即自己便有几分尴尬:“此道却不甚专精……”
席中众人闻此,便有人忍不住拍案而笑:“丁公召等来提携后进,原来自己才是不学之人,如此谑谈,也只丁公敢为。”
丁委捻着胡须,指着嘲笑他那人说道:“如此才要召集你等,若自己就能品鉴优劣,何须再费这满席餐食!”
对旁边侍立仆从说道:“且熄灯烛片刻。此请非情,诸位不愿与事,可先离场,只作不知。日后园中交往,不必因此事而见疏。”
见这老者说话做事都是如此直接不作伪,沈哲子对其好感不禁大增。当然前提是这老者站在自己这边,若是彼此对立,遇到这种直性子人,实在让人不好忍受。看来这老者之所以终生不仕,除本身有些尴尬家世之外,大概也与这过于直爽脾气有关,没有玩政治城府啊。
随着烛火熄灭,房间内渐渐响起轻微衣袂摩擦和脚步声,确有隐者不愿涉入这摊浑水浊事当中。
等到这种声息渐渐没,丁委老者才又吩咐点燃烛火,并不清点人数,只是让人即刻撤走空缺席位。
张氏主人张季康于席上笑语道:“丁公性急如火,年久愈真。等不过山野闲人,能睹吴中后进风采已是有幸,怎好更为臧否。”
他又对沈哲子说道:“不拘何才,便拣你最得意显出。你既来此,当有腹案,不必虚辞,开始吧!”
哪怕这老者站在自己这边,沈哲子也被他耿直言辞搞得有些无语,实在接受无能。文赋雅事,总要有所铺垫,有所预热,气氛达到才好酝酿佳作。如此直白,再好文赋都要稍逊几分意境之美。
不过幸好他早有准备,倒也不必措手不及,于席上站起来,视线在厅内扫,看到侍立在角落里那个在竹林哭泣年轻人子玉,对其微微颔首,待对方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才微微笑道:“今日入园,行过竹林恰逢翟公于林中讲《礼》,聆听良久,受益良多。”
讲到这里,他转向席上翟庄方向深施礼,翟庄于席上微微颔首回应,静待少年下文。
“翟公离去后,却闻园中有人悲泣,旁观少顷,心中有感,试拟五言,请诸公赏鉴。”
丁委刚刚落座,听到这话后眼皮翻,不悦道:“不愿为臧否,方才熄灯时你怎不离席?眼下再发此论,不似你父遗风。”
听到这话,张季康不免有些羞恼,他倒是想走,可是位置这显眼,身份又极为特殊,怎能学旁人般拍拍屁股离席,还要不要脸面?
但面对这个性情老而弥辣老者,又实在不好发作,老者家世与辈分摆在那里,比他父亲张翰还要高辈,虽无清望在身,但在吴中却素受敬仰,张季康在其面前也只有点头受教份,只能尴尬笑笑,打定主意不再开口。
“你来隐园邀名,有何才学显于人前?”
沈哲子正看张季康在丁委倚老卖老作风下吃瘪,没想到这快就轮到自己尴尬,被如此直白问道破心迹,时间反倒不好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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