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样个形势中,就连琅琊王氏这个侨门领袖都喑声自处,沈哲子又怎敢肆无忌惮彰显自己立场。
中书压几年心火朝爆发出来,那架势绝对是势不可挡。如今庾亮,正肆意在这时局画卷中挥毫泼墨,他只需要人静静观赏,不要说反对之声,哪怕是过于嘈杂喧闹附和赞赏之声,于他而言都是可厌。
所以,沈哲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样氛围中去强刷什存在感,尽管宾客盈门,却称病并不见客。这种喑声自处、明哲保身做法自然颇让人齿冷心寒,但就连人望所归、人臣至极王太保都如此姿态,人们也实在难怪咎沈哲子太多。
真正能对时局有影响人都不做声,时人即便对中书之强势有怨言,没有强力人站出来发声反对,便也只能默不出声。
直忙碌到傍晚,任球才总算送走这些宾客,哪怕只是座谈应酬,但因言行都要注意不被人过分曲意解读,或给人什别样暗示,精力消耗便极大,整个人都近乎虚脱,头脑更是昏昏沉沉。
“真是抱歉,家郎主抱恙在身,实在是不方便出面接待访客。”
任球陪着笑脸对座中访客说道,他已经记不清最近这几天是第几次这说,看到访客脸上浓浓失望之色,心中也禁不住感叹。
前日侍中钟雅参奏南顿王谋反,中书奉命调查,孰知南顿王非但无悔意,反而悍然起兵为乱,兵败伏诛!
此事旋即便在都中引起轩然大波,须知南顿王可不是什籍籍无名之辈,乃是宣帝之孙,如今宗室中屈指可数近裔长者。无论其本身在时局中权势和影响如何,有这样层身份,便让人不能等闲之事。尤其南渡以后,南顿王又有拥立之功,颇受两代先皇敬重礼遇。
虽然人人皆知中书厌见宗王,但在他们看来,即便中书如今势大,不起敲打二,让宗王行事收敛点。这也是南北各家乐见结果,因而中书针对南顿王时,并没有遇到太大阻力。然而绝大多数人万万没有想到,中书出手便是杀招!
沈哲子正在家中与族叔沈恪议事,
如此位显重人物丧命,对人心震撼之大简直无以复加。要知道就连早年王敦为乱,都没有如此大张旗鼓诛杀宗王!
时间,都中关于中书是要做霍光还是要做王莽议论甚嚣尘上,让人不能心安。然而时局变化到此未止,南顿王谋反之事方兴未艾,尚未有个定论,中书便又发布多道诏令,其中主要内容便是普发京畿左近郡县吏户民夫大肆修整石头城军备,同时以充宿卫之实,副将要大动干戈气氛。
在这样形势下,人心纵使有怨言都怯于中书之威而不敢发言,整个都中道路以目。人心不能自安,自然要要求访于时局中那些风云人物。而此时还留在都中沈哲子便成南北瞩目焦点。
虽然眼下沈哲子不过介白身,但他本身乃是长公主之婿,帝室姻亲,其家又为吴中豪族,居理吴中核心会稽。因而他对中书此举持怎样态度,便能非常影响未来局势演变走向。况且因其在野白身,交流起来反而没有太多官面顾忌。
所以,这段时间来,沈家可谓宾客盈门,庭门前已是人满为患,都是对时局认知有混沌,想要打听下沈家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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