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上前笑吟吟扶起谯王,看看这略有颓废之态年轻人,心念动,便直接开口道:“如今京畿形势仍是艰难,晚辈侥幸得诸公信重暂督京畿军务,不知大王可愿屈尊任长史?”
他暂为参军,安抚那众豫州降员。”
虽然将豫州军轻松击败,但沈哲子也知这不是战斗力问题,而是豫州军本来战心就不甚坚定,祖约本身便没有其兄那种气概和名望,从逆之后又举棋不定,部下屡有叛变。况且无论豫州军战斗力如何,单单他们在豫州长久驻扎经历,便是稍后要用到人力。由杜赫出面去安抚人心,也是沈哲子早就有规划。
沈牧接过手令便点头应下来,彼此又商议番,沈牧便匆匆返回覆舟山,准备调运批物资送来台城应敌,顺便将路永并其部曲给带走。降将处理本就是个敏感问题,路永早先又投靠王导,沈哲子不厚此薄彼,将其调离台城对路永本身而言也是个不错安排。
接下来,沈哲子才又接见谯王。中朝时宗室虽然猖獗,但过江后却成稀有物资,别不说,单单过江五马,算上刚刚被沈哲子砍西阳王,只剩下个早先投降苏峻彭城王司马雄,眼下还在历阳军中,早晚都是要死。至于元帝系诸王,除东海王司马冲之外,别都还是籍籍无名。
谯王司马无忌不算是帝室近亲,但在宗室力量青黄不接时下,却是少有身居任事者,当然这也是托苏峻福,否则谯王如今还在被坐冷板凳呢。王导有没有针对覆舟山守军做什,沈哲子不清楚。但假使要做话,肯定是从谯王这里入手更好,可惜谯王与他家仇隙太深。
大概是时来天地皆助力,苏峻让谯王看守苑城西池,反倒让沈哲子攻下覆舟山便利许多,也算是捡个漏。
经过几年被疏远打压,谯王显得比早先成熟些,刚及弱冠便蓄起短须,脸上带着丝寻常世家子所没有沧桑感。待到沈哲子迎上来,他便俯身下拜道:“末将参见驸马,驸马孤军远来,光复台苑,营救君王,功存国祚。末将能附骥尾,不负屈事叛贼之辱,实在倍感荣幸!”
眼见谯王如此谦逊态度,沈哲子倒是略有错愕,忍不住想起早年自己初见谯王时,可是被这家伙骂个狗血喷头。果然现实才是最好老师,旦不得志,再锋锐棱角都要被打磨平滑。
如今谯王肯对自己如此恭顺,大概也是因为他早先随随便便就砍西阳王吧。谯王阵前归降,虽是戴罪立功,但从逆之嫌也真是说有就有。如果换个亲近王家人回攻京畿,谯王也未必敢这简单就归顺过来。
“大王何须多礼,于私而论,你还是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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