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
烟只剩几支
，虽然行李
十六心里瓦亮，这次返程，路途凶险。
走在前边尼玛忽然停下脚步，静静，回头说：“七哥，你手机在响。”
是麦朵小卖部打来。彭野接起电话：“喂？”
“嘟……嘟……”对方挂。
彭野打过去，占线。他收手机。
江郎才尽这个词，太恐怖，是所有创意工作者噩梦。
她经纪人上星期还打电话，说她快
年不拿照片参赛。那位经纪人说：“亲爱，拍张照而已，别想那
多有没，你专业技术不用说，别太理想主义，拿奖赚名气才是硬道理。对你来说，拿奖还不简单，沾上贫穷，这才显得普世，忧国忧民，因为富裕是自私自利；得贴近底层，这才有层次、有深度，因为上层是肤浅浮夸；最好是偏僻地区，这才有思想，因为城市是没有内涵；如果边缘自然就更棒，这才能让人深思，获得内心安宁，因为社会是让人浮躁。”
得知她要来可可西里，经纪人乐，“亲爱，你终于开窍。”
程迦呵呵而过。
程迦捧着手机在路上找信号，走几十米，居然连格都没有。她扭头看到家小卖部。木牌子上写串藏文和串歪歪扭扭汉字“麦朵小卖部”，柜台上有部公用电话。
石头把茄子装进布袋，哧声：“你不晓得，现在流行‘文艺女青年’。跑来无人区拍几张特色风景，配点儿文字什，群人羡慕。”
尼玛费解地摇头，“这儿不是山就是土，不是牛就是羊，有什好看？”
十六勾着彭野肩膀，“旅游就是从自己待腻地方跑去别人待腻地方。不过……”
彭野说：“
还没待腻。”
尼玛说：“也是。”
程迦等得不耐烦，挂电话，等几秒钟后又打过去，那边却占线。
她问：“多少钱？”
售货姑娘摆摆手，“没打通就不用钱啦。”
程迦不说话，斜靠在门边，掏出烟来抽。女孩见，有些好奇地瞅着她，不小心撞见程迦淡淡目光，窘迫地吐吐舌头，笑嘻嘻地扭过头去。
程迦问：“你这儿卖烟吗？”
小卖部售货员是个藏族女孩，头发拿彩绳编成小辫儿，二十岁左右，浓眉大眼，笑起来口白牙，还有深深酒窝。
“打个电话。”程迦拨号码。
“嘟，嘟，嘟……”程迦等着，手指无意识地敲柜台。
路另端，队男人在早晨人群里穿梭。
彭野低声对十六说：“过会儿清点下车上枪支弹药。”
“十三块九，四舍五入算十块好啦。”石头抬起头，“也是啊。哎，买这多，送块牛肉嘛。不行啊，那送颗大蒜好吧。”
程迦拿出手机看眼，信号很弱。她试着拨下电话，结果信号断……
程迦来这之前通过摄影协会联系可可西里保护区，宣传科工作人员给她个电话，说是南杰保护站三号巡查队队长，让她直接联系。
照理说，从西宁往格尔木走是最近路线，但程迦想来羌塘看看，于是绕远路。她与宣传科达成致，对方提供保护和便利，她拍摄照片做宣传，在大城市进行巡回展览收入交给对方用于保护区工作建设。
程迦想要，只是张好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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