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迦抬起眼睛看他，语气有点儿冷：“你说什
？”
云层笼罩过来，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
。
彭野不近人情地说：“走回头路耽误时间，而且危险。”
程迦咬牙道：“呵，
肩膀里有颗子弹。”
彭野却无动于衷，黑眸冷静，像
只审时度势
“往回走。”程迦靠在车边，没有半点要上车样子。
彭野皱眉，“你又怎不爽？”
黑暗中，她烟头上火光燃下，又黯淡下去。
她慢慢呼出口烟，平静地说：“中枪。”
月光从云层缝隙里洒下来，她靠在车边身影渐渐清晰。
石头问彭野：“老七，现在怎办？追吗？”
彭野说：“赶路。”
天空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
众人很快开始收拾东西，程迦独自走到边，靠在大树上，点根烟抽。彭野以为她刚才吓到，需要自己平复，便任由她。
大家收好东西走到车边，程迦问：“最近城镇在哪儿？”
人走。
尼玛从灌木丛里滑出来，飞快溜到这边来。彭野也松开程迦，走出土坑，石头和十六正赶来会合。
彭野问：“怎样？”
尼玛答：“两个肩膀，两个肚子，条腿……个脑袋。”
彭野简短有力道：“有进步。”
骂骂咧咧。对方正迅速撤退。
彭野探头去看，有个人枪打过来，他迅速躲回。
彭野冷冷地咬着牙，用力推下步枪保险栓，不做任何停留再度起身，枪架在左手臂上，砰声，那个人倒在地上，捂住腿往后爬。他身边人都涌上去拖他。
他打中个头头。
彭野冷着脸，迅速判断人群里“四肢健全”人，砰砰砰……
她脸色苍白，人却很平静，右手拿着支袅袅烟。左肩膀下，胸部上方破开个洞，鲜血缓慢地往外渗。
十六和尼玛都震惊，“这什时候弄？”
程迦隐忍地皱眉，问：“你们现在要和谈这个？”
肩膀上丝丝绵长痛感叫她头脑前所未有清晰而活跃，持续不断刺激从肩膀上源源而来。她点下烟灰，拉开车门，说：“送去医院。”
“继续赶路。”彭野声音传来。
石头边往车上搬袋子，边道：“往回走，得好几个小时。估计会碰上刚才那帮人……你问这干吗？”
程迦说：“往回走。”
周围很安静，只有下雨声音。
彭野把她箱子放到车上，回头看她，天太黑，她脸有些模糊，看不清表情。
彭野想几秒钟，在枪战来临之前，他们正陷入冷战。彭野说：“程迦，现在别任性。”
十六搂住尼玛肩膀，夸赞道：“不错，会是咱们队接班神枪手。”
尼玛愣愣，刚才开枪时冷静稳重全不见，不好意思地揉揉头，“都是七哥教。”
想想，他又小声道：“哥，不是故意打他脑袋。”
彭野说：“知道。”
面对盗猎者，如果能尽量让对方丧失行动能力，就不能取其性命。
哀号惨叫声此起彼伏。
对方枪也瞄过来，子弹数连发，响彻天空。
但很快，乌云再度遮盖月亮，山坡陷入片漆黑。
世界安静。整个山坡安静。
不久后，天空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坡脚响起汽车发动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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