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把烟别在耳朵上,搓着手说:“比去年好。”
“今年天气好。”加洋说。
彭野笑容更大,“是你们舍得干活。”
他找位置坐下来。
他看看脏乱座椅,想起程迦上次回去就坐这辆车,又想起她长裙高跟鞋,觉得好笑,嘴角不自觉就扬起来。
是沱沱镇两位牧民,时常在可可西里放羊放牛,彭野巡查时偶尔能打个照面。
牧民淳朴,笑起来露出白白牙齿,“记得不?俺们在库塞湖见过。”
彭野笑,“扎西,加洋。”他记忆力好,见过都记得。
两人意外而开心。
彭野把兜里烟拿出来,撕开包装,抽出四支给他们。两人从座位里起身接烟,弯腰连连说谢。
“谢谢你那天停下来救。医生说再迟会儿就没命。”
彭野关上门走。
出病房,彭野问守在门口警察,问:“你们队长呢?”
“郑队长归队。”
彭野点点头,走下楼梯,给老郑打个电话:“上次和你说那个线人事怎样?”
彭野道:“是。”
安安声音轻颤:“你冻他钱,害他被通缉,他召集旧部,得继续做这个。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会怪罪你,绝不会放过你。”
彭野拔脚往前走,“也不会放过他。”
安安连忙追问:“你会杀他吗?”
彭野说:“干这个不是为杀谁。”
。”
安安哼出声,“有银行卡事也是你告诉警察,让他们冻结。”
彭野也不否认,“嗯。”
“那你现在还来干什?”安安揪紧被单,含怒,“对你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来给你道个歉。”
车很快开出去,路上尘土飞扬,汽车走走停停,拉上路边招手乘客。
走到六十五道班附近,前方路边又出现三个招手路人。司机放慢车速,但没停,让乘客自己跳上车。
彭野眯起眼睛打量,习惯性地注意着。
但车窗挡住他视线。头两个陌生人上车,彭野目光警惕,盯着他们看秒钟。但那两人寻常地坐在油箱盖上,望着窗外。
司机加速时,第三个戴着鸭舌帽男人大
彭野笑着问:“上格尔木干什来?”
“买农具。”扎西指给他看,都摆在行李架子上。
彭野于是抬手拨拨,个个看,铁锹,桑杈,他问:“要晒麦子?”
“是嘞!”
彭野问:“收成怎样?”
那头老郑回答:“放心,连上线。”
“好。”
离开医院,彭野到格尔木汽车站,找着去沱沱镇车,车中途会经过保护站。
离发车还有段时间。彭野在车站小卖部里买包烟。
上车时,车上坐大半人。小客车车顶有点矮,彭野低着头往里走,旁边有人热情地打招呼:“彭队长!”
安安说:“他也不是为杀谁啊!”
“可他杀。”
安安无言以对。
彭野拉开病房门,安安喊他:“彭野大哥……”
彭野停住。
安安别过头,下巴紧缩。
彭野望眼床单,左腿齐膝盖下,空截。他说:“对不住你。但如果重来,还是会这做。”
安安不吭声。
彭野站起身,手落进兜里,说:“好好休息,走。”
安安又扭回头来,“你定要抓到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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