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容垣微微皱眉,将茶盏推给莺哥:“让他们换杯,烫。”
做国君不易,不易在既不能让手下没有想法,也不能让手下太有想法,前者是庸君,后者是昏君,最后都是被篡位命。除此之外,稍微有点智商国君,还要忍受底下人对自己全面剖析,连今晚睡哪个女人都够手下和手下手下们分析半天,搞不好你睡都睡完他们还没分析完,这点也挺讨厌。前面特地提到容浔娶妻这日是个大吉日,虎贲将军也娶,少府卿也娶,为不让底下人想太多,容垣既来捧容浔场子,就不能不再去捧捧虎贲将军,捧捧少府卿。莺哥倒是不用去,被留在廷尉府主持大局,即便想早点抽身也是不能,这行为已从普通社会行为上升为政治行为,稍不留神就能捅出漏子,保守做法是忍。就像十六岁那年唐国二公子前来求婚,想不到是个恋童癖,看他对着五岁画像口水滴答模样,虽然很想踩他两脚再使劲碾两下,考虑到邦交问题,默默地忍。
照锦雀不管不顾性子,本以为婚事中途会变得难搞,比如喜堂上她突然把扯掉盖头扑上去抱住莺哥腿痛哭什,出乎意料是,什都没有发生。托吉日福,切都很顺利,新朗风流俊朗,新娘柔婉恬静,对新人两只手在莺哥面前紧紧交握,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唢呐声声。座上郑侯夫人将笑意敛在眼底,在朝臣们偶尔响起恭贺声中微微绽开,像朵饮足阳光冬日葵,你猜不出什时候是真正盛开,什时候不是,就像她十岁之后在刀锋血雨里渐渐学会,半真心半假意。容浔目光牢牢定在这张妆容端严面庞上,似乎想看出点什,循着他目光望过去,看到和旁人所见也没什不同。
只要不出廷尉府,要找到独处机会就没有难度。远方重云朵朵,化做细雪飘落大地,擦过枯木古藤,发出朔朔清响,林中白梅盛开,团团挤在枝头,寒风里瑟瑟发抖。莺哥身紫衣,婷婷立在白梅下,泼墨青丝长可及地,额间碧玉沾细雪,微抿住唇角回头,连这种见惯美人都有点把持不住,急忙看向慕言,盯他半盏茶,想看出有没有什迷恋神色,但有点不好判断。脚步声渐行渐近,空旷梅林里莺哥声音缓缓响起:“大人邀锦雀来此,不知何故?”
脚步声停下,大红喜服男子撑把素色油纸伞,定定立在朔朔飘落细雪中:“莺哥……”
紫衣女子浓丽眉目间酝出疑惑神色:“大人……可是认错人?”唇间抿出丝笑来,固执道:“锦雀,锦绣良缘锦,杨雀衔环雀,郑侯第九位如夫人。大人口中莺哥,死在四月前,生在四月前,不是莺哥,大人今日娶姑娘,才叫莺哥。”
远方山岚寂静,细雪飒飒,他站在她身前五步,唇动动,却未说话,良久,从怀中取出只奇形怪状瓷杯,杯上白釉上得莹润剔透,沿着杯壁却裂开好几道纹路,看得出来是打碎后被重新修补。他看着她,眸色深沉,似滩化不开浓墨:“在清池居看到这个,听说,是你要送给礼物?”
她伸手取过:“哦?让看看。”手松,杯子啪声跌落在地,正扣在脚下块方石上,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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