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知道老水手说是笑话,因此也用笑话作答:“满满,你怎也来?看你叉手坐在台下边那张凳子上,真象个赵玄坛财神样子。今天打加官时他们不叫你,猜你定生气。你不生气替你生气,难道满满这点面子都没有!”
老水手说:“生什气?这也生气,早成个气包子,两脚伸回老家。你问怎也来这里,如果问你,你定会说:”来陪你,‘好个乖巧三姑娘。说真话倒想不起你会在这里。是来陪三哥,他不久又要下常德府去,板凳还坐不热,就要赶路。三哥呀,三哥,你真是——“说时把大拇指翘起,”萝卜溪这位。“
三黑子受老水手恭维,觉得有点忸怩,不便说什,只是干笑。
远远听见伏波宫前锣鼓响声,三黑子说:“菩萨保佑今年过个太平年,不要出事情就好。夭夭,你看爹爹这场戏,忙得饭也不能吃,不知他许下有什愿心!”
老水手莞尔而笑,把短旱烟斗剥啄着地面,“你爹当然盼望出门平安,路吉星高照。在家平安,不要眼痛牙痛。
中张罗下,就到橘园尽头河坎边去看船,只见三黑子正坐在河边大橘子堆上歇憩,面对河水,象是想什心事。
“三哥,三哥,你怎不看戏,大家都在看戏,你何必忙?”
“戏有什可看,还不是红花脸杀进,黑花脸杀出,横蛮强霸就占上风!”
三黑子正对汤汤流水,想起家里被那个有势力人欺压讹诈,有点火气上心。夭夭象是看透他心事,因此说:“横蛮强霸占上风,天有眼睛,不会长久!戏上总是报还报,躲闪不得!”
“报还报,躲闪不得!戏上这样说,真事情可不是这样。”
山树上出入水入土平安。鸡呀狗呀牛呀羊呀不发瘟。田里鱼不干死,园里橘子树不冻死!“
夭夭说:“就从不指望这些事情。可是
三黑子看看夭夭,不再说话,走到装浦市人戏班子来那条广舶子边上去。有个小妇人正在船后梢烧夜火煮饭。三黑子象哄夭夭似,把不看戏理由转到工作上来,微笑说:“夭夭,要赶快把橘子装满舱,好赶下常德府。常德府有是好戏,不在会馆唱,有戏园子,日夜都开锣,夜间唱到三更天才收常那地方不关城门,半夜里散戏,们打个火把出城上船,兵士见到时问也不问声!”
夭夭说:“常德府兵士难道不是保安队?”
三黑子说:“怎不是?大地方规矩得多,什都有个‘理’字,不象到们乡下来人,欺善怕恶,……什事都做得出。还总说湘西人全是土匪,欺压们乡下人。下面兵士同学生样,斯文老实得多,从不敢欺侮老百姓!必藏惨黄晨吹介僮釉笆鞔员哂懈鋈擞白踊蔚矗晕潜0捕由系娜耍虼酥浦棺×烁绺纾骸澳忝悄宜担律羁炖戳耍彩露蓟崧谋洌淖玫模比谧右蔡绞鞅呦焐纯醇抢纤郑虼丝炖值暮艋狡鹄矗骸奥悄悖*
还以为是个——“
老水手正向兄妹处走来,面走面笑,“三黑子,你定以为又是副爷来捉鸡,是不是?”且向夭夭说:“夭夭,夭夭,你不去看王三姐抛打绣球招亲,倒来河边守橘子。姑娘家那小气。咦,金子宝贝,谁要你这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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