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水手到得饭桌边时,看看桌上早饭菜,不特有干鱼,还有鲜鱼烧豆腐,红虾米炒韭菜。老水手说笑话:“夭夭,你家里临河,凡是水里生长东西,全上桌子,只差水爬虫不上桌子。”
站在桌边点着数目分配碗筷夭夭,带笑说:“满满,还有咧,你等等看吧。”说后就回到厨房里去。会儿捧出大钵子汤菜来,热气腾腾。仔细看看,原来是钵田螺肉煮酸白菜!夭夭很快乐向老水手说:“满满你信不信,大水爬虫也快上桌子?”说得大家笑个不止。
吃过饭后家人依然去园里摘橘子,长顺却邀老水手向金沙溪走,到溪头去看新堰坝。堰坝上安个小小鱼梁,水已下落,正有个工人蹲在岸边破篾条子修补鱼梁上棚架。到秋天来,溪水下落,堰坝中多只蓄水半,水碾子转动慢许多,水车声虽然还咿咿哑哑,可是也似乎疲倦,只想休息神气。有已停工,车盘上水闸上粘挂些水苔,都已枯绵绵,被日光漂成白色。扇把鸟还
们南京那个老总,知不知道这里开油业公司事情?们为什不登个报,让他从报上知道?他定也看老《申报》,他还派人办《中央日报》,应当知道!”
长顺对于老水手想象离奇处皱皱眉,“这个大老官,坐在南京城,不是顺风耳,千里眼,哪知道们乡下这些小事情。日本鬼子为北方特殊化,每天和他打麻烦,老《申报》就时常说起过。这是地方事件,中央管不着。”
说来话长,只好不谈。两人都向天空看那眼。天上白云如新扯棉絮,在慢慢移动。河风吹来凉凉。只听得有鹌鹑叫得很快乐,大约在河坎边茅草篷里。
枣子脸二姑娘在树上插嘴说话:“满满,明天你早过河来,们和夭夭上山舀鹌鹑去。夭夭大白狗好看不中用,小花子狗,你看它像貌看不出,身子把柴瘦得可怜,神气萎琐琐,在草窠里追扁毛畜生时,可风快!”
老水手说:“二姐上什山,花果山?你要捉鹌鹑,和黑夭夭跟到三里牌河洲上去,茅草蓬蓬里要多少!又不是捉来打架,要什舀网?只带个捕鱼撒手网去,向草窠中网撒开去,就会有二十只上手!亲眼看过高村地方人捉鹌鹑,就用这个方法,捉两挑到吕家坪来卖。本地人见那多鹌鹑,问他从什地方得来,说笑话是家里孵养。”
长顺说:“还有省事法子,芷江人捉鹌鹑,只把个细眼网张在草坪尽头,三四个人各点个火把,扛起个大竹枝,拍拍打草,面打面叫:”姑姑姑,咯咯咯,‘上百头鹌鹑都被赶向网上碰,捉就是百八十只,全不费事!“
二姑娘说:“爹你怎早不说,好让们试试看?”又说:“那好极,们明天就到河洲上去试试,有灵有验,会捉上担鹌鹑!”
老水手说,“这不出奇,还有人在河里捉鹌鹑!面打鱼面捉那个扁毛畜生。”
提起打鱼,几个人不知不觉又把话题转到河下去,老水手正想说起那个蛤蟆变鹌鹑荒唐传说,话不曾开口,夭夭从家中跑来,远远站在个土堆子上,拍手高声叫喊:“吃饭!吃饭!菜都摆好,你们快快来!”
最先跑回去是那只大白狗,几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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