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既不哭闹也不喊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而他,却再也没有资格去触碰她,哪怕是根发丝,他都没有资格。
陈起突然笑下,有些嘲讽地想,不是早就想开吗?早在五年前做出那个决定之前就已经想开,何必现在还要做这样小儿女姿态?他笑着往后退几步,站在远处打量阿麦。
阿麦手中还端着装满糕点碟子,静静地站着,默默地看着陈起,在他笑着退开之后,终于轻轻地问出那句压在心底很多年“为什”。
是啊,为什?为什要辜负她期盼,为什要背叛他们誓言,为什要忘恩负义?为什……为什要杀她父母?
听到阿麦低哑嗓音,陈起怔。
子,个劲儿地在门口探头,然后用很不耐烦声音问:“陈起哥哥,你看完没有?你说好要陪去后山抓有绿羽毛小鸟!”
是,这就是陈起,这就是从她六岁起便进入她生命中陈起哥哥,阿麦想。
许是很久也没听到来人声音,陈起有些纳闷地回头,视线很随意地扫向阿麦,“你还有……”
剩下话没能再出口,陈起像是被人突然抽掉魂魄,就这样僵在那里。
四目相视,寂静,屋里剩下只有寂静,静到甚至连心跳声都没有。不知过多久,陈起才回过些许神来,困难地扯着嘴角冲着阿麦笑下,转回身默默地把手中书卷放回到书架上去。也许是书架上书太多,也太拥挤,他费好大劲儿还是没能把手中书放回到原处去,反而带下那书格中其他几本厚厚书,哐哐地砸落在地上。
阿麦无声地笑,然后便是长久沉默,好半晌后才轻描淡写地说道:“用药熏哑。”
陈起没问为什,他问不出那三个字来,因为他能知道那是为什。
阿麦却笑笑,接着说道:“那日逃出来后,为怕你们追杀,自作聪明地扮男子,后来被人识穿,让人给卖,百两纹银,不低吧?幸好脸皮厚,跑得也快些,总算是逃出来。然后就知道女扮男装不是那容易,所以就把头发剃,又找个江湖郎中弄点药,把嗓子也熏哑。本来是想在脸上也划上两刀,可是没敢,怕不知哪天死到地府,那副模样爹妈认不出来。”
心痛,出乎意料地痛,像是连呼吸都觉得痛,陈起闭上眼,挺拔如松般身体止不住地轻轻颤抖。可阿麦似乎并不想就这样简单地放过他,
陈起闭上眼睛苦笑下,终于放弃把书放回打算,转回身看着阿麦,轻声唤道:“阿麦。”
声音出口后是无比艰涩,竟比阿麦声音还要粗哑。
阿麦没有说话,甚至连头也没点,只是动不动地看着陈起。
陈起迈过脚下散乱书卷走到阿麦面前,嘴角浅浅地笑着,眼中是多年未曾再出现过柔色。他轻轻地伸出手去,却在离她发丝还有指间距离时倏地停住,“你长大,阿麦。”他轻声说道,缓缓地收回手。
是,她长大,从那时垂髫少女长成眼前亭亭玉立女子,他曾无数次地想过她出现在他面前时情景,他是紧紧地把她抱入怀里还是要狠狠地亲她?那她呢?是会被困在他怀里哭喊撕扯还是死命地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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