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有三辅刘吉置身事外,不紧不慢地说:“两位学士不必着急,这事恐怕与崔郎中也没太大关系,是他那继夫人自作主张呢。毕竟是小家女子,做什事只按妇人那点儿眼界来,以为随意诽谤旁人几句也没什大碍,想不到就能碍着丈夫前程呢。”
两位首辅、次辅互看不顺眼那多年,头次有同样念头:那崔榷真是不堪任用,连个后宅女子都管不住,还指着他管得什事!
刘珝当即上疏自劾,自省没注意属下家宅反乱,妇人作恶;万安也不情不愿地上疏自劾几句,当众发话,要与崔郎中断绝师生关系。
成化天子在宫内看着奏章,也不由皱眉,问随侍太监:“个女子,她,陷害*员,有什用?不是说,那院子,是她,儿子所献?是她家,后悔?”
高公公正在天子近前,看见那奏章就想起自己当初去迁安给崔燮颁敕谕义民圣旨,为自己面子和谢瑛给他好处也不能不分说几句:
官常有弊病,便轻轻批个“可”字,许锦衣卫彻查此事,以为后世范例。
李裕奏折递上去,却听说皇上要命锦衣卫彻查造谣之人,心里骤升警惕,已经作好营救那几位御史准备。
谁想满朝清正大臣都提着心准备着,那几位御史更是连棺材都订,锦衣卫却也始终没进他们家搜查,只去查问各家门子与同坊邻里在收到投帖当天,可曾看到有陌生人在附近出没。
锦衣卫何时这和善?是万喜、万达两位准国戚见太子长大,学会收敛羽翼;还是因东西厂厂督连接倒台,让这些锦衣卫也不敢太放肆?
又或者,就是督办这个案子锦衣卫是厂卫中清流人物?
“回皇爷,那献院子崔燮是个皇爷亲自旌嘉过义民,那心里装都是忠义,恨不能把家产都捐给朝廷,岂有悔?只是徐氏妇人不贤,见不得前房儿子行义举,得令名,才偷偷地找人抹黑他跟那位迁安县令。”
这个案子就在片沉默中推动:言官不曾上疏,锦衣卫不曾抄家,谢瑛亲自提调搜查问讯诸事,将京师里外翻倒遍。满城都是赭衣缇骑出没,却没怎惊扰百姓,就好像这个案子开始就不存在似。
就在李裕都快忘还有这件事,安心做他会试读卷官时,锦衣卫忽然上奏:那件案子已查出结果,名投帖诬告京中无赖已锁拿到案,还有几个逃出京也被锦衣卫搜出,正在押解回京路上。那个在押已审出结果,指使他却是个与戚县令毫不相干人物——
乃是户部云南司郎中崔榷之妻,个致仕太常寺主簿徐雱之女,五品宜人徐氏。
因其身有诰命,谢瑛便先上疏请旨,剥除其诰命身份,才好将人提进北镇抚司问讯。
奏疏递到内阁里,万首辅和刘次辅脸色都是般难看。崔郎中是他们中个弟子,另个手下,扯上这等诬陷外官事,两位座师和上官都面目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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