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瑛却顺手替他系在那只腕子上,拿手指头绕着线尾勾下,叫他看着自己,严肃地说:“辟邪,又缠在袖子里,别人看不见,有什不能戴?怕你忘拿回去,先系着吧,回去留到端午节再带。”
戴已经戴上,当着人解下来也不合适。崔燮便把五彩丝撸进袖子里,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喝茶。
谢瑛问问他在国子监里过得如何。他这日子也没什可说,无非是学习、背书、考试……说几句,倒想起前些日子有人跑去他家找裁缝做曳撒,还有到国子监跟他炫衣裳,不禁笑道:“只看那些人争着做新衣模样,就能想出谢兄穿那身白衣时风采。”
谢瑛叹道:“那天换新衣出门,却不想碰上许多相识同僚,引得他们也看上那身衣裳。却是给你添不少麻烦。”
不不,是给他添不少收入。现在满大街白曳撒,穿正版那些都是用他家缎子做。
去看个东西。”
他庄子上这座大宅也是五间七架厅堂,屋顶有镇脊瓦兽,梁栋檐椽涂成青碧。如今约是主人长久不在,颜色有些古旧,但这种暗沉绿倒给人种古意盎然幽静感。宅子里陈设也简单,无非桌椅几架,摆着几只古瓶、花觚,插着把雪白栀子。
正堂八仙桌上摆着个小小朱漆盒子,谢瑛手拿起来,塞到崔燮怀里,笑着说:“给你过端午节礼,不是什值钱东西,只当是给你个应时节小物件儿。”
崔燮连忙托住,手掂掂,份量极轻,还有种颤微微奇妙手感,不像是什金银打造贵重物品。端午节礼无非是五彩线、蒲龙艾虎、线缠小粽子串、贴金贴银五毒之类,料也贵重不到哪儿去,他就道声谢,打开来看眼。
盒里猛地伸出个土黄色、前端呈三角状脑袋来,崔燮心砰砰地跳两下,手上力道失控,差点把盒子捏扁。但定睛看去,伸出来并不是个蛇头,而是个手掌长大壁虎,摇头摆尾,抬起腿慢悠悠地往前爬。
不过谢千户家里富足,人又清雅,肯定是那种口不言钱字人,说这些没倒折堕自己在他心里印象。崔燮不好说这些,便只说:“谢兄交往都是些风流人物,做事也爽快,哪里有什麻烦。若有天谢兄能用到,小弟心里还要觉得高兴呢。”
谢瑛垂下眼睑,微微笑:“也盼着哪天你当部堂、阁老,还指望你提
“壁虎?还挺大,这是哪儿找来?”
崔燮满心惊喜,但是想起壁虎被人碰到容易断尾求生,就不大敢摸它,只托着盒子看。原先在迁安时他们家里就常有这个,到崔家因为仆人多,房子打扫得干净,倒是直没见有它。
谢瑛道:“叫下人找来。倒觉着这小东西放在房里,比挂个艾虎还管用,什蚊蝇都辟得干干净净。你带回去也不用喂它,打开盒盖扔在桌子上,它自己就钻出去吃虫子。”
他叫崔燮把盒盖盖上,将那只想往外爬大壁虎盖回去,又从袖里掏出把结丝带五彩线,说道:“给你带上辟邪。虽然早些,不过端午那天也没机会见你,此时就先系上吧。”
崔燮抬手虚挡,笑道:“已成丁,又进学,哪里还能戴这种小孩子东西。”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