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兴致盎然地唱完,回头见学生脸沉思,以为他是觉得自己对这两首诗删改过剧,遂给他解释句:“和诗难,次韵尤难。若单为和诗依韵而伤诗趣,则强和之不如不和。诗之趣不
虽然陆举人心系教化,说到兴起能把诗词忘,但不搞教化时,他还是很纯粹个才子诗人……
虽然不大风流,那也是才子诗人。
看李东阳竹枝词后,他自然也是诗兴大发,写两首次韵竹枝词回来。崔燮知道他心里仰慕李大才子,便把他回两首诗抽出来,放学去跟李老师念书时,请老师顺便点评下。
有评最好,没有也能说李东阳看过他诗,算是全陆举人心愿。
李老师也经常指点后辈学诗,除崔燮这个弟子外,身边围着群年轻诗人呢,也都肯替人家点拨修改。是以崔燮拿过去诗他也认真看,而后大笔删改,连次韵都改成更灵活依韵,将那诗改得面目全非。
前七子振起“诗必盛唐、文必秦汉”大旗之前,李东阳直是海内文宗,文名盖压十三省大诗人。崔燮给陆举人信里说自己受李东阳赏识,要到学士门下读书学诗之事,陆举人这些日子就和自己当李东阳学生样亢奋。
李东阳看上他学生!还要教他作诗!
为什?
还不是因为他学生作诗作得有格局,有深度,有情趣,比如今这些只求工稳缛丽台阁体超迈?
还不是他教得好!
但改过之后,诗中景致就更清晰许多,仿佛真能看见陆举人家乡细雨微凉,满目麦苗青青,农人在桑园麦田间劳作画面。
李东阳还深通音律,清清嗓子,低低地给他唱两句:“春尽田家(竹枝)郎未归(女儿),小池凉雨(竹枝)试絺衣(女儿)。园桑绿罢(竹枝)蚕初熟(女儿),野麦青时(竹枝)雉始飞(女儿)。”
写在纸上是种感觉,唱出来就是另种感觉。
崔燮原先读着这诗只觉着是韵调稍活泼点、白描风景古诗,听人唱出来,倒有种婉转低回情味,像是唱着小女儿情思似。
这诗也是唱,曲也是唱,李大佬会不会填曲子呢?他不觉凝神思索,怎才能说动老师修改曲本,给自己新戏刷层金漆。
陆举人酒后三爵,给严知府念李东阳在崔家壁上题竹枝词,两人赞叹几句,又大谈起教学经。他还拿崔燮给崔衡出考卷作例子,精神奕奕地说:“学生就是要勤学苦练!那学生自己早前虽不大做卷子,给弟弟出题时,岂有不过心?他再是天赋高、过目不忘,也得凭着‘勤苦’二字才能出息!”
他这教育经可是经太子和东宫讲官们认证,岂有不好?
严知府听得津津有味,也赞同地说:“可不是要严抓!本府有时到府学讲课,见那些学生年进不几次官学,甚至有只来分回丁祭胙肉就走。那样不用心学生,纵岁科两试能考在二等,到举试时又如何能过?”
他们府城学生虽然不敢比太子课业,但也该没事出几道题考较学生。就是那请假外出,也该在请假时候预留下题目,等他回来上交……
两人聊起教学来,真是越说越投契、越说越周密,倒把他们文人本业诗词酬唱忘到天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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