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凤台听着就知道,除派系之争,二月红新秀试嗓,恐怕还引起女人和同行之间嫉妒。翻报纸间隙看眼二月红,可怜姑娘看个子才十二三岁,妆还没卸,脸上哭得道红道白。她还那小,在这样邪性戏班子里讨生活,可不容易。
个叫沅兰女戏子是吵架头儿,尖声道:“班主!旦角儿不准动朱笔可是祖师爷定规矩,按规矩办事儿怎不对?偏还有人拦着!这不是存心要坏规矩吗!”面说,面对二月红推推搡搡,二月红脚都站不住地。这时候个更小男孩子上前来格开女人手,把二月红拉到边站着,目光刺辣辣地扫视着周围。
商细蕊道:“腊月,
老葛把车停在老地方,程凤台带着商细蕊从小黑巷里进后台,商细蕊笑道:“进后台从不走这条路,您比还熟呢。”两人才走到门口,就听见化妆间里头大人叫,孩子哭,女人们在哇哇大吵,肯定又不知为什鸡毛蒜皮事情打起来。商细蕊习以为常似,也不见他着急,叹口气,道:“二爷,里头乱着呐。您怎样?”
程凤台最好看个热闹,笑道:“等你唱完夜场,送你回家。”
商细蕊就爱听他这说,听就笑:“您这个身份,在后台干坐着等呀?”
程凤台道:“不干坐着,开戏就到座儿上去看。为商老板,在清风订个包厢呢。开戏前商老板就收留会儿,行吗?”
商细蕊笑着点点头,慢悠悠推开门,态度轻巧地问道:“怎啦?你们又在吵什呀?”
程凤台跟着就进去。商细蕊掌权之后只定条规矩,那就是开戏之前必须比他到得早,此时拉琴缝补整个水云楼人都挤在化妆间里大眼瞪小眼。程凤台有阵子常常没事去后台坐着与商细蕊聊天,水云楼里人都认识他,见到他也没有什拘束或者收敛。而且几个泼货都是不要脸,当着外人只有更来劲,把个呜呜在哭女孩子往前推,道:“您自个儿问她!”
商细蕊低下头,很和气地问:“二月,你说,怎?”
这个唱小旦二月,艺名二月红,是商细蕊来京后亲手买下来。因为买她时候正是二月里,就顺嘴给取个这个窑姐儿似名字。同年买下她几个师弟师妹们,依次是三月红、五月红、六月红、七月红、腊月红……顺嘴就顺到底,商细蕊从不在这些小事上多费心思。
程凤台坐下来翘着二郎腿,沙发上有卷报纸,后台当然是没有人要看报纸,只因这份周报印商细蕊轶闻连载。商细蕊每期都要买,然后着人念给他听。程凤台抖开报纸就看见那篇以商郎为主梨园传记,边读报,边旁听文中主角处理内务。
二月红哭成这样,究竟也没什大过错,都是他们戏班子旧规矩,唱旦不能动朱笔,动就是对祖师爷不敬,要挨打。二月红今天头回亮嗓子就得个满堂彩,直到下台后还很激动。个师弟对着镜子学描花脸,招手叫她过去帮帮忙,两人说说笑笑,二月红时大意,拿着朱笔,不巧被几个刁钻婆娘看见,就喊打喊杀闹起来。又有几个更刁钻婆娘为寻衅吵架,硬是护不叫打,两方把水云楼都嚷嚷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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