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演旦角儿那是浑然天成,不像男孩子需要专门下番苦力学习异性举手投足,因此二月红是比师兄弟们走得前头。功败垂成,气出商细蕊泪花儿。
程凤台道:“那二月红和小周子谁更好?”
商细蕊琢磨道:“唱工倒是差不多。要论做工,当然还是小周子好。二月红武旦差点。”
程凤台笑道:“商老板觉得,拿小周子换个二月红,划算不划算?”
商细蕊猛然从枕头里翻身出来望着他:“范涟把小周子要出来?”
只猫样手舞足蹈两下,就被提起来带走。程凤台边提着他脖子往屋里走,边对身后众人打招呼:“散吧,都散吧各位,有事明儿再说。”
师兄师姐们目瞪口呆地看不懂商细蕊何时添这样罩门,他们起长大,怎居然不知道?他们当然不知道。别说他们不知道,连商细蕊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原来就有毛病被程凤台在床上发觉出来,还是和程凤台在起以后才有。也说不准这是只有程凤台才拿得住诀窍。
程凤台直把人提溜到床上去,商细蕊在床上顺势翻个跟头,嘴里发出长串气恼声音,唔哩唔哩,还带着尾音。恰在此时,胡同不知哪家养条狗也如此这般像被踩尾巴似吠长串,狗儿嗓音洪亮,比商细蕊高不止个调门,然而腔是样腔。程凤台愣愣,不敢确信,聚精会神地听。商细蕊对声乐敏感异常,狗叫第遍时候他就觉得,心里窘,想道程凤台肯定又要打趣他。于是把头蒙到枕头下面,继续苦恼地哼哼。
果然程凤台听分明以后就乐不可支,拍着商细蕊屁股道:“哎!商老板!你听,你街坊在和你唱对戏呢!还是商派!”
商细蕊怒道:“呸!那是你街坊!”
程凤台道:“正是因为范涟要不出来小周子。范涟又不好这口,他要小周子做什用呢?还不是把小周子要出来唱戏,四喜儿人精个,心里明白着呢,他不愿意小周子出道,哪肯放人?”
商细蕊失望得很:“范涟这个没用家伙!还敢跟嬉皮笑脸!那怎办呢?”
程凤台道:“看四喜儿这态度,只能强压他头硬跟他要人。要强逼四喜儿无非财势两样。这事儿不合适,和你们戏界没交情,说不上话。范涟也不合适,他
两人同住着趟街,程凤台很大度地认下来:“是,那是咱街坊。原来商老板腔是随咱街坊!”
商细蕊在不高兴之中憋出个不高兴笑,闪即逝,随后怒道:“气死啦!那个贱人!”待在水云楼这种地方,能学会不少骂人肮脏话。但商细蕊是极少说,气急也就是“贱人”和“不要脸”。不知道这句“贱人”骂是谁,反正跑不是那对师姐弟。程凤台笑两声,在他身边枕着手横躺,悠哉地说:“说你们水云楼可真有意思。你呢,是师姐出嫁要杀人。他呢,是师姐嫁不成要杀人。净出要人命师弟!人家孩子可比你懂事多啊!是吧?你俩要换个个儿,那就天下太平!头个老怀大慰就是蒋梦萍。”
商细蕊很不满意地哼哼唧唧。
程凤台问他:“你那什二月红,真有这好?”
商细蕊从枕头里闷闷地“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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