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欠弟弟,生世也还不清,偏还时不常拿着兄长架子责罚商细蕊,他有什面目责罚商细蕊?商龙声心里愧痛逼得他眼眶泛红,喉咙里咳嗽声,也不管商细蕊听不听得见,兀自嗓音沉沉地说:“在戏上资质平平,怨不得爹对老二用心。那年老二伤得厉害,远近郎中都说不成。老二不成,商家戏脉要断,可巧你就来。”
商细蕊眼神动,他想不起来商二郎面目五官是什样儿,就记得他是个小瘫子,屙屎撒尿全在炕上办,而且脾气坏得很,常常大喊大叫,闹得整个戏班不得安宁,又常常痛哭,哭得像狼嚎。商细蕊在戏班不到个月,商二郎就死。
“你被卖来戏班子那会儿,看着才四五岁,扯嗓门哭,半条街都听得见!雄鸡打鸣似!等擦干净脸再问话,那皮肉神气,口齿言谈,浑不是普通百姓家娃娃,还会背论语和唐诗!奇不奇?”很奇!商细蕊现在可是首诗也背不出。商龙声用力眨眼睛,把泪水抿干在眼里:“还不会捏筷子娃娃,倒能口气背下二十篇唐诗。爹高兴坏,说孩子记性好,嗓子好,是吃戏饭材料。买下你,让你当老二替身。可老二怎死?老二是练功夫被爹生生压断腰!这还是亲爹对亲儿!你替死鬼老二,在戏班过什日子,更不用说。这里面有半多罪是替受,假如能成器,老二不必死,你也不必……”商龙声说到此处,泪水潸然落下,铁汉子两滴泪把商细蕊看呆神。他知道商龙声自持兄长责任,见不得弟弟越过哥哥去吃苦,这直都是商龙声个心结。商细蕊神情柔和下来,轻声说:“凡是商家人,命中注定要在戏上吃点苦,不怨。”商龙声脱口道:“可你不是商家人!”他停下脚步看着商细蕊:“有件事,爹临死前逼起誓,要终生瞒住你,眼下情形却非说不可!你莫要认定自己天生戏骨,生生世世要陷在这腌臜地方厮磨,这是爹强加你命,不是你原来命!”
商细蕊预感到商龙声接下来要说出惊天秘密,他竟有些害怕,忙转过头想要走开。商龙声把捉着他臂膀,目光灼灼郑重说道:“打小聪明劲儿,能背诗,能背文,哪能不认得自家家世!刚来那会儿,家里姓甚名谁说得清二楚!每说次,爹就痛打你,打得你怕糊涂,也就真不记得。现在告诉你听:你原姓杨,家在四川渠县,祖上都是做官人家。那年母亲万氏带你和姐姐来平阳走娘家,正遇着灾年瘟疫,返程路上把你弄丢。杨家沿途找回平阳,爹为私心留下你,带着整个戏班离乡避五年。”
商细蕊呼出口带着颤抖气息,摇摇头:“不记得,真不记得。”
商龙声道:“你纵然不记得杨家,杨家定记得你。听大哥句劝,现在天下变模样,正是小人作怪世道。你耳朵怎聋,那本书怎来,桩桩件件,你心里有数!今日为堕名声,往后他们更要明目张胆害你!三儿,听哥,辞戏回杨家去,你是官家男丁,兴许爹娘还在世,他们不能不认你。”
商细蕊猛挥开商龙声手,红着眼睛低吼道:“苦也吃!罪也受!现在告诉不姓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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