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任何事情,也确实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意识舞台上,没有带着显著色彩而活动东西,所以不能说已经和任何事情同化于处。然而,活动着。既不是在世上动,也不是在世外动,只是不知不觉地动。既不是为花而动,也不是为鸟而动,也不是对人而动,只觉得恍惚地动。
如果硬要加以说明,要说,心只是随春天起活动;要说,把所有春色、春风、春物、春声打磨在起,炼成仙丹,溶于蓬莱灵液,用桃源日光蒸发后所得精气,不知不觉渗入毛孔,心于不知不觉之中达到饱和。普通同化带有刺激,有刺激就有愉快。同化因为不知道是与何物同化,故毫无刺激。因为没有刺激,故有种昏昏然不可言状之乐。此乃不同于那种随风起浪、轻薄骚然之趣。它可以同那深不可测、在大陆与大陆之间沆荡而动、烟波浩瀚沧海相媲美,只是没有那样活力罢。然而幸福正在于此。伟大活力发现,同时伴随着个悬念:不知这活力何时会消耗殆尽。而寻常状态中却没有这样担心。心比寻常更淡,在眼下这种状态里,不仅没有巨大活力行将消耗殆尽之忧,也摆脱那种无可无不可寻常平凡心境。所谓淡,单单是难以捕捉之意,并不会有过分孱弱之虞。诗人所谓冲融和澹荡语言,最确切地道出此境之妙。
想,将此种境界绘入画中会怎样呢?那肯定不是普通图画。等寻常所称为画者,只不过将眼前人事风光原样照录,或经过们审美之眼过滤之后,移于画绢之上东西。人们认为,花仍见之为花,水仍映之为水,人物仍作为人物而活动,便尽到绘画之能事。倘若由此再进步,便可将所感觉物象,溶进所感到情趣,在画布上淋漓挥洒,使其栩栩如生。此种艺术家意图,就是将特别感兴寄寓于自己捕捉森罗万象之内。因此,他们如果不把所看到物象观感极为明地迸发于笔端,就不能称为作画。自己对纷纭事物进行多方观察,有种种感想,而这些观点和感想既不落前人窠臼,也不受古来传统支配,它最正确、最完美地表达自己主张。倘若不是这样作品,就不能称为自己创作。
这两种创作家也许有主客深浅区别,但非有明刺激不能着手作画这点,双方都是共同。然而现在,要描绘题目,并不那分明。这是调动全部感觉,于心外物色到,其形状或方或圆,其色彩是红是绿,固然无从知晓,就是阴影浓淡,线条粗细,也分辨不出。感觉不是从外界来,即使是外界来,也并非存在于视野中特定景物,所以无法明确地指出缘由而告示他人,有只是心情所感,至于此种心情如何体现才能成为画——不,借助何种具体事物表达这种心情方有可能得到别人认可?这倒是个问题。
普通画,没有情感,只要有物象就行。第二种画,只要物象和情感并存就行。至于第三种,存在着只是种心情。因此,要作画,必须选择切合表达这种心情对象。然而,这种对象是不容易得到,即使得到也不容易纳入画图。即使纳入画图,有时又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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