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被引向现实世界。把能看到火车地方称作现实世界。再没有比火车更能代表二十世纪文明。把几百个人圈在个箱子里,轰轰隆隆拉着走。它毫不讲情面,闷在箱子里人们都必须以同样速度前进,停在同个车站,同样沐浴在蒸汽恩泽里。人们说乘火车,说是装进火车;人们说乘火车走,说是用火车搬运。再没
“原来如此。从方位上看,就在那块淡云萦绕地方吧?”
“嗯,就是那个方向。”
正在打着盹儿老人,胳膊肘从船舷滑脱下来,忽然惊醒。
“还没到吗?”
他挺起胸脯,把右胳膊肘弯向后边,把左手伸直,使劲儿伸伸懒腰,顺势做个拉弓姿态。女子哧哧笑。
“您就是从那座山峰对面来到这里。”
女子从船舷边伸出纤纤素手,指点着梦般春山。
“那边就是天狗岩吗?”
“那片翠绿下面不是有块紫色吗?”
“是那片日影吗?”
“现在倒也可以画,只是还缺少点什,要是把这个漏掉,那太可惜啦!”
“即使缺少点什,生就这张脸也没有办法呀!”
“生就脸也可以有种种表情。”
“您是说自己可以随意些吗?”
“嗯。”
出雪白鸭子,呷呷地叫着奔向河里。
柳树与柳树之间银光闪烁,好像是白桃花。不时听到咯嗒咯嗒织布声。当这种咯嗒咯嗒声音中止时候,水面上就传来女人咿咿呀呀歌声,听不清楚唱是什歌。
“先生,为画幅吧。”
那美姑娘提出要求。久正和哥哥热心谈论着军队事。老人不知什时候打起盹来。
“给你画幅吧。”
“老是这个毛病……”
“看来您很喜欢拉弓吧?”也笑着问。
“年轻时候能拉到七分五厘呢,膀子现在也还挺稳当哩。”
他拍拍左肩给看。船头上依旧在大谈战争。
船渐渐驶进个城镇。看到座酒店,半腰格子门上写着“酒菜”字样。看到古朴绳门帘。看到木材场。甚至还能时时听到人力车声音。燕子在天空中翻飞。鸭子呷呷鸣叫。们行人舍舟向车站走去。
“是日影吗?好像光秃秃。”
“哪里,那是凹进去,要是光秃,颜色还会灰黄些。”
“是吗?反正就在那带。”
“这说,靠左侧就是羊肠小道啰?”
“羊肠小道在对面,很远,还隔着重山哩。”
“您看是女人,尽捉弄。”
“你是女人所以才说出这种傻话。”
“好吧,请您装出各种神情让看看。”
“你只要每天这样变化着就行啦。”
女子默然望着对面,河岸不知什时候开始低落下来,几乎和水面平齐。眼望去,田野到处生长着茂密紫云英,片片鲜红花瓣,经雨水洗涤,就变成溶溶花海,在霞光里无限伸展开去。抬头遥望,半空里耸立着座峥嵘山峰,山腰间吐露着轻柔春云。
掏出写生本,在上面写给她看:“罗带春风解,带上何诗句?”
女子笑。
“这样‘笔画’不行,请您好好把神情画出来。”
“也很想画,无奈你现在这副面孔不能入画。”
“您真会说话。那,怎样才能入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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