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两串豆干,加辣油!”有个带笑声音道。
今夏回过神来,抬头看见杨岳,奇道:“你怎知道在这里?”
“刚送两条腌鱼去你家,正碰见你娘,顺便把你出差补助给她,她说你在这里守着摊子。”杨岳也不见外,自己动手捞串豆干,淋上辣油,“爹说明日早让咱们跟他去趟兵部司务厅。”
“哦。”今夏漫不经心地应声,“司务厅又丢东西?”
“鬼才知道。”杨岳循着她目光往河面上望去,好奇道,“看什呢?”
因为孩时战绩过丰,今夏名头委实响亮些,旧日里街坊邻里提起她来,常以夜叉、大虫等物作为后缀。她乍听时甚不自在,后来偶然间看闲书,书中夜叉大虫是星宿下凡,世人皆惧,而后上山当好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她对此颇为神往,对街坊邻里这般称呼便视为美称。
她当捕快之后,因算是官家人,这美称在邻里口中便渐渐淡,而袁家有个颇生猛闺女倒是家家户户都知道事,更别提媒婆。袁陈氏拘不住闺女,眼见她日比日大,无人上门提亲,很是惆怅。她咬着牙根狠狠地想:待备上份厚厚嫁妆,不愁你们不上门求着!
为攒嫁妆,袁陈氏日里卖豆腐,夜里卖豆干,很是艰苦。今夏为名头所累,身为只颇具分量赔钱货,在此事上没说话份,只得夹着尾巴拼命抓贼,也很是艰苦。
当下听说娘亲居然看上易先生家老三,今夏第个反应便是娘亲到底攒多少嫁妆,居然能让易家动心。再转而想,娘亲这个主意着实劳永逸:若是她嫁入易家,作为小舅子,袁益接下来几年私塾费用便可全省下来,还有夏日冰敬冬日炭敬都可免掉,确也是笔不小开支。
这些开销都省下来,那嫁妆也可回本。
“看见那个跳水杂耍没有?”今夏努努嘴。
随着她话语声,赤膊汉子以个漂亮后空翻自高杆上跃下,抱膝连打三个筋斗,扑通声穿入水中……正是春寒料峭时,河面虽未结冰,河水却是冷刺骨,杨岳不禁缩缩脖子,替那人打个哆嗦。
“卖三串豆干功夫,他都跳八回。”今夏无限羡慕地望着爬上船赤膊汉子,“他蹦跶
使劲敲敲额头,今夏烦躁地看着灶膛里噼里啪啦燃烧柴枝,又往里头塞把。
上灯时分,金水河缓缓流淌,倒映出两岸无数璀璨灯火。
河面上除可听曲画舫,还有划着船卖艺,头上攒花汉子打着赤膊,若岸上有人抛银钱下来,马上笑容可掬地唱个诺后便爬到船上高耸竹竿上,朝水中跃而下,在空中还有花活,或转身或翻筋斗,方才入水。
岸上酒楼高低比邻,街面桥头小摊小担摆溜。
今夏歪靠在桥栏小石狮子旁,百无聊赖地守着卤豆干小摊子,听着旁边酒楼上传来丝竹之音以及人声喧哗,目光定定落在河面上。她今夜原是来帮忙,但娘亲大概是昨夜里受些风,加上心中杂事烦闷,脑仁直隐隐作疼。今夏劝她回家歇息,而袁陈氏不放心她照看摊子,今夏只得起誓赌咒百般保证会老老实实守着摊子绝不多事,袁陈氏又反复叮嘱好几遍,才步三回头地先行回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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