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再也忍不住,又是气恼又是伤心:“你怎能这傻!你以为你这样做,是在给交代?”
“……这个仇太大,也不知晓该怎还你,现下这样,正好。”他低声道。
“你……”今夏被他这气,脑子倒清醒许多,“你要给交代是吧?你知晓,因为你在这诏狱里,为能进来见你,不光预支半年月俸、还问娘把嫁妆钱全要出来。你听清楚,现下连嫁妆都没有,想再攒银子,又得花好几年光景,到那时候肯定成没人要老姑娘。你若要给交代,就好端端从牢里出来,把娶,这才叫交代!”今夏拽着他,面对面,气把话说完。
莫说陆绎愣住,因她声音清脆,连同稍远处岑福和岑寿也是愕。
“你……你莫忘们两家之间……”陆绎语气不稳,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岑福知情识趣地拉着岑寿走到稍远处,以作避嫌。
看见陆绎现下这般模样,再想起他昔日何等风姿卓绝,今夏心中酸楚,却知晓自己绝对不能在他面前伤感。
“这里不好,想来东西也不好吃,可总会过去,所以你还是得吃点。”今夏手慢慢滑下来,握住他手,朝他笑道,“小时候在堂子里头,那里也不好,可那会儿也没亏待过自己,吃得可多,群孩子就数最胖,娘眼就看上。”
陆绎低首看她手,大概因为他手冰冷之极缘故,她手显得特别暖和。那股暖意通过手心直传到他心里。
看见她好端端,真好,他想。
锥子样扎入耳中,听得人毛骨悚然。
监牢比起刑部监牢,更小,更加低矮。略高些人被关在里面,想要站直腰都不太容易。
今夏跟在岑福身后,曲曲折折地走,经过间又间监牢,看见内中个个或憔悴不堪或麻木呆滞或已不成人形囚犯,心里阵阵发紧。她不敢去想,陆绎现下会是怎生个模样。
潮湿发霉通道上,岑福毫无预兆地停住脚步,转向左侧那间监牢。
“大公子。”他轻声唤道。
“祖父死,
“因为你有金甲神人护佑,”他微微笑,低喃道,“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今夏望着他,想到还在新河城时,他就像现下这般握着自己手,对她说——“……别怪自己!所有事情,都会给你个交代,只是需要点时日。你只要好好活着,不要去想也不要去做任何报仇事情……”
骤然间,她似乎明白什,下子攥紧他手。
“你说过,所有事情,会给个交代。”她问道,眼睛紧盯着他,目光不放过他任何丝神情变化,“严家已经被扳倒,你现下莫不是在拿自己命想给交代?”
陆绎微微垂下双目,声不吭。
监牢中那人身灰袍,长长黑发披散下来,看不清面容,靠坐在墙上动不动。
是他?
今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慢慢蹲□子,轻声唤道:“是你?”
听见她声音,灰袍人身子微微震,缓缓转过脸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监牢颇小,今夏从木栏中探手进去,轻轻拨开他脸上头发,露出他清隽苍白面容……
“这里不好,叫他们不要带你来。”陆绎朝她微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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