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窗外景观吸引他目光。从紫红色平流层顶向下望去,地球呈现出难以置信面貌。他可以望见下方广大迷蒙陆地块(映着阳光云朵零星散布,因此视线并不清楚),看得出是沙漠独有橘红色。朦胧模糊昼夜界线落在他们后方,渐渐远离飞驰平流层班机
至于艾伐丹,则只顾着尽情享受他假期。他飞艇“蛇夫号”至少还要个月才能送达,也就是说,他有个月逍遥时光,可以想做什就做什。
因此,在抵达埃佛勒斯峰六天后,贝尔·艾伐丹便向东道主告别,搭乘“地球空运公司”最大架平流层喷射机,从埃佛勒斯峰直飞地球上人口最多芝加市。
至于他为何舍弃恩尼亚斯提供私人快艇,搭乘商用班机旅行,答案其实很简单,他是故意这做。这是基于个陌生人兼考古学家合理好奇心——住在像地球这样颗行星上普通居民,他们生活究竟如何?
此外,还有另个原因。
艾伐丹来自天狼星区,人人都知道,在整个银河中,该星区反地球偏见最为强烈。然而,他总喜欢自认从未沾染这种恶习。身为名科学家,尤其是名考古学家,绝不允许他存有那样心态。当然,他难免习惯成自然,将地球人想像成某些类型漫画人物。即使到今天,他仍觉得“地球人”是个丑恶名词。纵然如此,他并没有什真正偏见。
至少,他自己不这想。比如说,假如个地球人希望加入他考古队,或是为他个人工作,而且所受训练与本身能力都合格,那他是不会拒绝。不过,前提是确要有工作机会。而且,还要考古队其他成员不至太在意,而这可就难。通常,队员们会致反对,那他又有什办法呢?
他继续思索这个问题。跟个地球人同进餐,这种事他当然不会介意。甚至在必要时候,分享个卧铺也没关系——假设那个地球人足够干净,而且身体健康。事实上,不论在哪方面,他对待地球人都不会有任何差别,他这想。但有点不可否认,就是他总会意识到地球人就是地球人,他自己也无可奈何。这是童年浸*在偏执气氛中必然结果,那种气氛纯粹而彻底,因此使人几乎没有感觉,却会在你心中深深扎根。当你离开那个社会,再回头反省之际,才能真正看清它本质。
可是在这里,他有自测验机会。他坐在飞机上,周围全部是地球人,而他感到百分之百自然——几乎百分之百。好吧,只是有点心虚罢。
艾伐丹看看同行旅客脸孔,每张脸都很普通,看不出有什特别。他们应该有所不同,这些地球人,但若是在人群里无意间遇到他们,他有办法从普通人中分辨出他们来吗?他自认办不到。女性外貌并不难看……他眉毛突然打个结,当然,即使包容也该有明确界线,比方说通婚就是无法想像事。
在他眼中,这架飞机只是个不完美小玩具。它当然是核动力交通工具,但对核能应用实在太欠缺效率。举例来说,动力系统屏蔽就没做好。艾伐丹突然又想到,大气中若出现杂散伽马射线或高密度中子,般人虽然会认为很严重,但地球人感受很可能没有那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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