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题好像太跳跃,井袖以为自己听错:“什?”
这酸涩气涌到半,突然轰声消散,井袖只觉得全身血瞬间涌进脑子里,胸口处寒热交替,时结成冰,时又熬成沸汤。
她没什专业知识,不知道怎看尸体,但常识她是懂:水里泡久死人,应该发白发胀吧,再怎样,脸色该是惨白,嘴唇该是没血色……
宗杭都不符合。
而且……
她揉下眼睛:没看错,他胸口,起伏下。
浴帘被拽掉,镜子里,那口浴缸就横在她身后,像口去盖棺材。
那女人话,是有所指。
——你没看明白。
是要让她再看,再琢磨。
——出来跟说话。
但跟变态讲话,不能歇斯底里,要冷静、温和,不然下个被泡进去,就是她自己。
她又瑟缩着问遍:“你想怎样?”
那女人这才垂下眼皮看她:“也不想怎样,就是请你照顾他。”
恶心再次上涌,这趟,井袖没忍住,捂着嘴巴冲到马桶边,吐出来。
她实在受不:还要让她照顾尸体,像养鱼那样换水?抑或是修剪头发、指甲?
什意思?
井袖脑子里忽然闪过个念头:这不是杀人狂随机劫杀,自己被叫到这儿来,是有原因。
她咬着牙,战战兢兢睁开眼睛。
水面之下,正对着她脸,那是……宗杭?
那女人松手。
***
井袖跌跌撞撞从洗手间冲出来。
那女人坐在茶几后沙发里,面前摊纸笔。
井袖喉头发干,说话时舌头都快打结:“宗杭是怎回事?他是活着,还是死?他为什在水里?他……还是人吗?”
那女人把纸笔推向她:“把你年收入写下。”
那就表示,这女人还有话跟她说,不会马上就把她弄死。
但个死人,还能看得怎明白?
井袖拿手抚住胸口,迟疑地再次往浴缸边走,走步退半步,目光刚触到水面,又赶紧别过头去。
死人,又泡在水里,这种场面,想想都觉得可怕,但不能再捱时间,她怕那女人没耐心——井袖屏住呼吸,横下条心,再次向着浴缸探下身子……
是宗杭没错,只穿条内裤,面容倒还安详,井袖鼻子里酸涩上涌:还好,看来死时候,没太受罪……
她心没那大,活着去承受这些事情,还不如死算。
那女人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你没看明白,琢磨清楚,再出来跟说话。”
说完,带上门出去。
井袖吐完,拿手抹抹嘴,听到水声哗哗,机械地过去洗手、漱口,然后拧上。
水声停,四周静浸过来,她不觉就打个寒噤,鸡皮疙瘩几乎以肉眼可见速度粒粒簇起。
井袖腿上软,瘫坐到浴缸边,实在站不起来,拿手撑着身体往角落里挪,颤抖着问她:“你……你想怎样?”
水龙头还没关,水声哗哗,她觉得水道像是都激在自己头上脸上,浇得她骨头寸寸凉。
那女人没看她,目光飘进水里,话也说得奇怪,居然带几分赞赏:“是不是很完美?”
井袖阵反胃,她想吐。
不就是像福尔马林泡尸体防腐样吗?这变态女人把宗杭做成水里标本,还问她完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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