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古面无表情地退出去,心里被异样感觉填得满满,仿佛时间不能呼吸。原来真到这日,他才知道自己是这样难过,是痛彻心底地难过。
突然间,只听得屋里传来东珠声惊呼,那声音带着哭腔,蕴着委屈和惊讶。
随即是少年天子压抑低吼。
很快,室内灯重新点燃,外面人不知情形如何。
李进朝推春茵把,春茵只得着胆子上前,走到门口低声问道:“主子,可需要奴才进来服侍?”
宁香狠狠点头:“是啊,皇上对咱们娘娘可真好。虽然没在宫里为娘娘摆宴,却在这样美园子里为娘娘庆生,还准备这好席面。听阿玛说为做这顿生日宴,皇上特意搜罗唐时宫宴菜单,御膳房人为做出这桌菜,可是费大半个月心思呢。”
春茵扑哧笑:“你啊,跟在娘娘身边这久,还脱不御膳房出身习气,就知道光看席面菜品。那些菜品再珍贵,能跟这园子相比?你没听才刚皇上怎说,皇上啊,把这座园子赐给咱们娘娘。”
宁香瞪大眼睛:“这可真是好大恩赐!这山,这水,这林子,还有这楼阁,都是咱们娘娘?”
春茵还要再答,李进朝突然轻咳声:“你们俩都消停点。没瞧屋里灯都灭吗?这可是皇上和昭妃娘娘合卺夜,若是惊驾,都别想活!”
李进朝这样说,众人立即秉息凝视。
是,你把朕想成什人!这样话自然不是随便对谁说。你是朕心爱女人,朕永远把你放在心上,永远不会像你对胭脂雪、梅花酥那样丢到脑后。这些话,朕以前从没对旁人说过,以后也不会对旁人说。你且看着,十年以后,你来给朕验证,看看朕是不是真心,是不是说到做到!”
东珠看着康熙,突然觉得他表态时神情很像自己,有些执拗,有些认真,有些不服气坚定。是啊,就像自己无数次对费扬古表白时样子。东珠突然发现,她和他还真有些相似。可是,他们所对着人,都是有些铁石心肠啊。
康熙亲自执壶,为东珠斟满酒杯:“来,你共饮此杯,愿你都不负今日。”
东珠淡然笑,举杯与康熙相碰,便饮而尽。
屋外。
春茵话音未落,只听到天子回应:“都退得远远,谁也不许进来。”
众人莫名其妙,再次悄悄退下。
屋内。
东珠藏在锦被中歪躺在床上,面朝里侧蜷缩着身子,有些瑟瑟发抖。康熙坐在外侧,欲拉开被子,却被
果然,屋里已经暗下来。
似乎还隐约听到衣裳细微声响。
中间似乎还夹杂着天子低声乞求耳语,还有东珠欲语还休推脱。
春茵与宁香对视眼,两人同时羞红脸,赶紧低下头,不敢言语。
李进朝却坏坏地笑起来,挥挥手,让侍卫们再退得远些。
费扬古、李进朝、春茵与宁香等人远远地站在院子里。
看到窗子摇曳烛光,想着屋内迤逦与温馨,各人心情都有些恍惚。
春茵与宁香低声咬着耳朵,声音微乎其微。
宁香说:“春茵姐姐,你看今儿这情形,娘娘终于顺从皇上。”
春茵笑笑,脸喜色:“咱们娘娘就是太爱耍小性儿,依看,她早该从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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