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也不明白。总之,告诉下人,三面都不亲不近。礼来,咱们就回礼,别人不睬咱们,咱们也绝不主动相迎,明白吗?”曹雪柔收笑容,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上有太孙妃胡善祥,位分在那儿压着,如今又圆房,是正牌主子,现在想都不要想去与她争位。而下面又有袁媚儿和孙若微。在殿下心中,孙若微无疑是抢尽先机,不说容貌德行,就说这八岁入宫与殿下在起十年情分,就不是旁人能比。况且看今天在金殿上样子,就是在万岁爷面前也是有脸。那袁媚儿呢,原本这三年她们在起是无话不说,无论宫里宫外哪儿消息,她都唧唧喳喳地跑来告诉自己,直爽而娇憨,心里想什,眼望去全知道。
香远斋中。
曹雪柔躺在床上,丫环锦素坐在床边圆凳上,边帮她捏着腿,边说道:“今儿晚上,殿下留宿宜和殿!”
曹雪柔微闭着眼睛,并不作声。
锦素偷瞄着主子神色,又说道:“明儿怕是要到咱们香远斋来。主子,奴婢要不要提早准备下!”
曹雪柔忽地睁开眼:“准备什?有什可准备?”
臣妾心中这个痴梦,此后就算殿下再也不进入这宜和殿,臣妾虽夜夜独眠,也能感受到殿下恩泽,绝无半点怨言!”她说得声声悲泣,而面上却始终含笑。
那神情让人看分明有些心酸,就像是月宫里水晶帘下玲珑望月霜娥。朱瞻基接过金镯,为她套在腕上。
在摇曳红烛下,金镯约素腕,光泽润芳华,她强撑着抹笑容,而眼中是难掩悲凉,那神情任谁看,都不免有些心疼。
朱瞻基暗暗叹息,不发语,伸手揽住她肩,将她搂在怀里。
突如其来亲近,在梦里想过千百回场景,真来临时候,胡善祥心怦怦阵乱跳,难以抑制幸福与激动,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抚上朱瞻基胸口。
“主子怎忘,临入宫时候老太太是怎叮嘱?”锦素压低声音说着,“以前殿下哪屋都不去,倒也省心。如今看这样子定是要恩泽众人,如此来,主子要把握住机会,如果能最先有怀上殿下子嗣,不管是宜和殿那边正妃,还是迎晖殿里最得宠那位,都没办法和主子相比。咱们家传熏香……”
曹雪柔轻轻拧起眉心:“轻点儿!”
“是!”锦素笑,“主子这不受力,身子如此娇弱,明儿晚上承恩,可是要吃苦!”
“死丫头,越说越离谱!”曹雪柔瞪着眼伸手在锦素额上狠狠戳,脸上闪过丝狡黠笑容:“不急,让她们争去,现在争都是傻子!”
“主子!”锦素忽闪着双大眼睛,脸莫名其妙,脑子里飞快地转几圈,也没想明白主子这话里意思。
朱瞻基轻轻握在她手上:“善祥,委屈你!”
“殿下!”她再也抑制不住,是幸福还是感动,是委屈还是欣喜,连她自己都无从分辨。
朱瞻基拥着她缓缓倒向榻里。
此时感觉与若微完全不同,跟若微在起时,是身心契合,灵与肉交融,是满心欢喜与兴奋,抑制不住快感与冲动。而与善祥在起,则更多是“义”、是“礼”、是“尊重”。
这夜,又是几人春梦几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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