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雪堂慢慢睁开眼睛,看桌上是有两道合口味素菜,这才站起身,挪到桌旁坐下。
顾怀昭腆著脸把碟团圆如意往应雪堂身前挪挪,小声道:“师兄,这也是你爱吃。”
应雪堂从未尝过这道菜肴,见顾怀昭这样殷勤,默默夹筷。炸得酥脆油皮裹著红绿豆沙,淋上糖,甜得过头。极少人知道他嗜甜。
顿饭吃下来,只有顾怀昭个人说话。应雪堂吃口,顾怀昭便插句闲话,来回斟轮素酒。直到桌上所有斋菜都尝过遍,酒过三巡,应雪堂才低声道:“师弟有什麽话,就直说吧。”
顾怀昭目光游移好阵,才笑说:“有段日子,不怎麽喜欢学剑。”
字顿,从牙缝中挤出。正值门外有人叩门,他把顾怀昭往床上推,挑帘钩,把左右床帘拉拢,这才含著怨气把门打开。
门外是易三娘姘头,收信,来打探虚实,应雪堂强忍著怒气应付番,把人送出驿站。切情况都如他所料,除顾怀昭。
等他回来时候,屋里空无人。
应雪堂在屋里匆匆扫圈,再往床上摸,见被褥冰凉,纵身到窗边,推开木窗。楼下马圈里只剩下匹马。
他在屋里几乎坐不住,脑海里翻来覆去想都是在凤城客栈时候,顾怀昭穿著粗布衣衫,顶著风,背著长剑走进来,跟小二打探他模样。那人千里迢迢,为见自己面而来,怎麽会说走就走。
顾怀昭这去,半夜才回来。
他在城里转几圈,拿身上碎银,找厨子专门做几道应雪堂爱吃菜,拿食盒装著,路夹紧马腹,赶回驿站。
他见客房里黑灯瞎火,从怀里摸出火褶子,把油灯点著,然後才借著灯火,将食盒里饭菜样样端到桌上,嘴里喊著:“师兄,来吃点东西,都是你爱吃菜。”
应雪堂靠在窗边,怀里抱著长剑,仍闭目坐著。
顾怀昭走过去,发现应雪堂额角全是冷汗,踟蹰半晌,大著胆子,用袖口替他拭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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