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爷急得结巴起来,个劲地劝他在王府里安心住下,说得口干舌燥,阮情终于沉下脸来,低声道:“可是王爷有别人。”
赵杀被他说到痛处,颤声道:“那们各退步,品行不堪,阿情以后要是遇到意中人,再走也……不迟……只是暂且地、暂且地让照顾你。”
阮情看着他,轻声道:
赵王爷待他极好,这年许时光,如师如长,如兄如父,从极尽缠绵那天起,到互诉衷肠那天止,明明心中早就知道,若这人都不算自己意中人,他还会喜欢谁呢?
赵杀对他这番心思浑然未觉,又追问遍:“阿情要这些做什?要是缺银两花销,私库里还有些……”
阮情定定看着他,嫖资二字在嘴边打转,最后说出口却是:“打算出趟远门,想要几件王爷东西,带着留个念想。”
他明明知道,要说什样话,最能伤赵王爷心,可他只有这个意中人。
世上纵然有那多人,却极难得遇到个属意人。
白布。
可惜阮情并不多看他眼,默默接过头冠后,就随意拢入袖中,嘴唇微微动,似乎要提起何事,赵王爷恰好也想起桩要事,低下头在装满奇花异草袖袋中摸半天,从堆药材里,掏出朵误装入囊中地府野花,红着脸并送给阮情。
玉冠金簪实属平常,可这朵花并非凡种,花生重瓣,片片嫣红,还随他跨阴阳生死,阿情见,多少能消消气吧。
阮情从未见过这艳丽奇花,犹豫半天才伸手接,捏着那朵花,仿佛不知该塞在何处,只得久久地捏在手心。
赵杀直到此时,终于想起来问:“阿情,你要这些东西做什?”阮情长睫颤,人却不肯说话。
他想待意中人极好……舍不得伤他心,哪怕意中人有不是地方,这生世,生生世世,说出每句话,也都舍不得叫他伤心。
赵王爷听这话,人还是吓得脸色煞白,小心翼翼道:“阿情要去哪里?你从未出过远门,陪着你道去吧。”
阮情摇摇头,轻声道:“王爷怎忘,你白天给送过信。爹是风月场里头牌,娘是妓寨花魁,两人见面,动情,各自不收各自嫖资,这才有……娘死时,也没人替她打点后事,后来才知道,爹替自己赎身,早早就远走他乡,拿积蓄开几间青楼,生平最恨人提起往事,如今他重病缠身,才想起来。好在王爷教过做生意,如今会记账,会珠算,将来经营起爹那些妓院……”
赵杀吃大惊,直道:“胡闹!做皮肉生意,日后到地府,可是要吃苦头!”
阮情微微笑道:“听王爷教诲,不做强买强卖生意,到时会判得轻些吗?”
赵王爷好奇心起,连问几声,催得急,阮情这才狠下心来,挤出凉薄笑意:“自然是——”
他原想说,自然是当做嫖资。
阿娘说过,如果遇上哪个人,愿意不收他银两钱财,也与他欢好,那就是心上人。
他在回府之日,曾经把明珠跟玉簪还给王爷。如今王爷既然负他,理应要收回嫖资,另寻位心上人。
但阮情捏着那朵红色异花,偏偏说不出来。到最后眼眶都微微泛红,仍是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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