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叫话把儿啊。”张站长摊开两只巴掌。
二孩看着父亲。
“那叫实情啊!”张站长说,“日本婆买来为干啥?就是为生孩子。当着她朱小环,背着她朱小环,这不都是实情吗?你他姥姥二十岁个大老爷们……好,行,你今儿就冒着大雪追到媳妇家去,让她夸你清白。”
二孩妈点不着急。她从来不像丈夫这样跟儿子多话,因为她明白儿子对于父母温顺到窝囊地步。反而对于小环,他嘴上乖巧,其实该干什干什。
“不能看你们这样欺负小环!”二孩说着,慢慢松开绑腿。
是母亲棉裤。目光稍微往上升,就看见双手,手指头不长,孩子气未脱。二孩不再努力,就让眼睛睁到这个程度,能虚虚地看见段腰身和双手。这段腰身往后移动下,当然是退着往后走。突然地,个脑袋进到二孩半睁眼睛里,并且是个脑瓜顶。二孩心又擂起大鼓,他这是头次受日本人拜。没准受礼并不是他,他手里大碗饭和酸菜炒豆腐受她这拜。
二孩慌,半闭眼睛睁开,面前脑瓜正好直起来。二孩脸红耳热,因为竟和对面这双眼接上目光。这眼太大。大眼贼似。大概是瘦成这副大眼贼样子。二孩心里又是怜惜又是嫌恶,把大碗高粱饭放在炕桌上,转头就走。
二孩出堂屋就奔自己屋。父母会儿也进来,问他和她打招呼没有。二孩什也听不见,只是翻腾着樟木箱。刚才和小日本婆对上那眼不知怎那让他恼,让他觉得他对自己都说不清。父母眉飞色舞,有点兴妖作怪高兴。母亲说,就算是纳房妾,咱张家也纳得起。
二孩统统以听不见作答。
张站长叫儿子别怕,他会和老伴块去小环家求和。小环生不出孩子,她不敢怎样。过两年二孩就接替老子,又是个张站长,小环腾出空马上有黄花大闺女顶上。
夜雪都未停。第二天清早,二孩起床去锅炉房添煤,看见母亲在教小日本婆做煤坯。看来她就是瘦,人是健全。二孩妈回头看见儿子,叫道:“二孩,你来教她!”
二孩已经出去,他又恶心又好笑:老娘们总是要扯皮条。这是她们天性,她们也没办法。打煤坯笨蛋都会,有劲就行。第三天小日本婆就单独打煤坯。张站长预先替她兑好煤粉和黄泥,掺匀水。到第五天,小日本婆精神多,穿上二孩妈给她缝红底蓝花新棉袄,她还把剩布扎在毛栗子样脑袋上。绑头巾式样是日本式样,怎看都是个日本婆。她就穿着这身新装,跪在门口,迎接张站长从车站下班回来。又过两天,张站长上班规律她也摸清,早早在门口跪下,替他把皮鞋带系上。她做这些事情安
二孩终于翻出副狗毛耳套,母亲问他去哪里,他不回答。等他从炕上拿小环坐车盖腿那条小棉被。他们才明白儿子这就要去媳妇家。
“雪下这大,谁出远门?”张站长说,“明天你妈和去不就行?”
二孩扎绑腿动作慢不少。
“四十里路,万小环不让你过夜,你还得再赶四十里路回来。”
“反正不能让小环落话把儿,说她不在家和日本婆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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