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坐在地窖里,不禁苦笑,心想捆他是麻绳,挣即断,窖门也是木制,拳便可粉碎,但若是如此,岂不是与赢万城那老贼般,成个无耻无信之徒。
可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从哪儿能找五百两银子,看来终此生,只有在这酒楼做伙计还债。但想到戚继光,又不觉悲从中来。
光阴渐逝,陆渐慢慢饥饿起来,计算时辰,已是深夜。那酒楼掌柜大约怒气正盛,想饿他几顿,故而也不令伙计送饭来。陆渐又饿又累,靠着个酒坛,昏昏入睡。
睡得半晌,忽有动静传来,陆渐悚然惊醒,循声望去,忽见点火光从左边墙上破壁而出,继而灯火大亮,面墙壁翻转过来,竟是道暗门。
地窖中竟有暗门,陆渐惊奇无比,忍不住纵而起,却见暗门中走出人,借着灯火,他瞧清那人面容,失声叫道:“掌柜?”
“你就想让去寻他,你好在后面跟着,可不上当。”
“小娃儿精乖得很。”赢万城笑道,“可惜,你不找谷缜,你那位劳什子大哥就得掉脑袋啦。”说罢,放碗抹嘴,徐徐站起身来,那伙计忙上前笑道:“老员外,结帐?”
“放屁。”赢万城两眼瞪,“谁说是老爷结帐?”手指陆渐,笑道:“这位是财神爷,你找他结帐才是。”
陆渐惊得目瞪口呆,那伙计瞧陆渐衣衫敝旧,心生疑惑,猛地拽向赢万城。但赢万城身具“龟镜”神通,料敌先机,不待他抓到,哈哈笑,纵出丈余,向酒楼下坠去。落地之时,他竹杖着地撑,卸去坠势,然后跛跛,跑得飞快,转眼便没影子。
那伙计脸都绿,抓不着赢万城,唯有死死揪住陆渐,大叫道:“被你们害死,被你们害死……”说着不禁哭起来,陆渐若要挣扎,百个伙计也揪不住他,但见这伙计哭,心软,站立不动。此时酒楼伙计听说有人白吃,纷纷扛扫把板凳冲上二楼,向着陆渐劈头便打,陆渐不好还手,唯有傻傻站着。
来人正是那方面长须酒楼掌柜,他掌着盏油灯,含笑道:“陆爷受苦,多有得罪,还望见谅。”陆渐莫名其妙,嗫嚅道:“掌柜,你,你说什,不明白。”
那掌柜取出把小刀,割开绳索,沉声道:“此地危机四伏,阁下不要多言,快随来。”
先前那伙计怕众人打死陆渐,无人会钞,忙道:“先别打,让他给钱?”陆渐苦笑道:“大哥,文钱都没有,怎给你?”那伙计听,身子忽地瘫软,蹲在地上,号啕大哭。
陆渐心中也难过已极,虽说中赢万城圈套,但这顿饭自己也确是吃,只得道:“这位大哥,你先别急,给酒楼当伙计赚钱赔你。”
忽听有人冷笑道:“当伙计赚钱?这顿饭足足值五百两银子,你就算当八辈子伙计,也还不清。”众人转眼瞧去,却是掌柜上来,时纷纷让开,地上那伙计害怕责罚,哭得越发厉害。有人道:“既然给不出钱,就拉他见官去。”
那掌柜张方脸,三绺长须,不怒自威,闻言冷笑道:“这人穷光蛋个,见官就能还银子吗?来人,给绑起来,先拖到地窖关他三天,再让他做工赚钱。”
众伙计闻言,抖擞精神,拿麻绳将陆渐捆,拖到地窖,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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