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虚淡淡笑,撤去蚕丝,说道:“早已疑心倭寇在南京城内设有巢穴,窥探军动静。是以此番假意让秀儿劫牢,正是欲擒故纵,让那陈子单逃来此处,然后纵兵合围,抓住这拨间谍。不料你贸然跟踪陈子单,打草惊蛇,等进来时,这所宅邸已是人去楼空。”
陆渐听得羞惭,但觉身子已能动弹,只是兀自酸软,当下起身道:“陆渐愚钝,误阁下大事,如何惩戒,悉听尊便。”
沈舟虚摇头道:“你先说说,在这屋内瞧见什?”陆渐将所见所闻说,在场众人无不变色,沈舟虚也露出几分讶色,说道:“真小瞧这徐海,不料他胆识恁地得
力如山,压得陆渐百骸欲散,足下哗然巨响,屋瓦皆碎,身不由主坠下去。
陆渐未料徐海手下竟有如许高手,自他练成十六相以来,从未在掌力上落此下风。身在半空,忽觉头顶风响,那人竟沉身追来,凌空击下。陆渐不敢硬接,左手变“多头蛇相”,绕过那人掌势,缠他手腕。
那人哼声,右掌后缩,左掌击出,陆渐欲抬右掌拆解,忽觉右臂麻木,竟然不听使唤,情急间疾疾缩身,使“大自在相”贴地翻出,不待那人落地,翻身站起,大喝声,左掌使个“寿者相”,忽变“猴王相”。那人乃是高手,见陆渐出手气势,便知厉害,旋身飘开数尺,方欲顺手反击,不料陆渐忽又从“猴王相”变“半狮人相”,拳送出,轰隆巨响,墙壁应手坍塌,露出个大窟窿。
那人不料陆渐出掌乃是虚招,本意却是挥拳破壁,惊觉之时,陆渐已钻垣而出,发足狂奔。奔跑间,但觉右肩中掌处麻木之感渐渐扩散开去,须臾间扩至半身,他张口欲呼,却觉舌头僵硬,叫不出来,也不知跑多远,蓦地双腿软,向前跌出,骤然失知觉。
昏沉之际,忽觉周身刺痛,陆渐未及张眼,便听有人道:“不要妄动。”陆渐努力抬眼望去,但见沈舟虚双眼若不波深潭,静静望着自己,数百根蚕丝自他袖里吐出,半数蚕丝将自身悬在半空,剩余蚕丝则刺入自己周身穴道,反雪白晶莹,漆黑沉暗,有如墨染。
沈舟虚见他醒来,颔首道:“醒?”陆渐惊惧交迸,方欲挣扎,沈舟虚摇头道:“别动,你中‘尸妖’桓中缺‘阴尸吸神掌’,天幸遇到老夫,若不然,就算你是劫奴之身,也要送命。”
陆渐望着他,心中疑惑不定,又望着那些黑色蚕丝,更觉骇异。沈舟虚瞧出他心意,微笑道:“用‘天罗’神通,将蚕丝刺入你经脉之中,吸取‘阴尸吸神掌’尸毒,这些蚕丝变黑,正是尸毒离体征兆。”
陆渐体内毒质减弱,身子渐渐有知觉,但觉那蚕丝入体,如百蚁钻动,痒麻无比,时咬牙苦忍。忽听有人怒哼声,道:“父亲,此人坏咱们大事,你干费力救他?”
陆渐听出是沈秀声音,举目望去,但见他立在沈舟虚身侧,怒目而视。沈舟虚叹道:“这宅邸中到底有何玄虚,咱们都没瞧见,此人既被‘妖尸’打伤,必是瞧见什紧要之事。”
陆渐闻言,定神瞧,但见自己身处之地,正是那“罗宅”正厅,不由吃惊道:“你们,你们怎在这里?”沈秀怒哼道:“这话当由来问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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