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萧心情变,寻思道:“解不出天机十算,留在此地徒惹耻笑。”他萌生去意,转念又想道:“晓霜心肠好,这些年大约怕扰钻研算学,少来见,也不知道她那怪病究竟怎样。这去,不知何时方能见她,别人大可不见,她与花大叔定要打个招呼。”他向梅影打听明白,得知花晓霜住在南方“幽禅苑”。他钻研算学已久,性子沉毅许多,不复幼年时那般轻浮跳脱,忖想着花晓霜好洁,便特意洗个澡,讨身干净衣衫换上,然后将宝剑斜插腰间,观花望柳,路寻去。
不时,寻到“幽禅苑”外,却见门前竖着块汉白玉碑,上镌两行狂草:“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字字龙蟠凤翔,飘逸不凡,再看落款,也是落魄狂生。梁萧瞧得舒服,不由忖道:“这人字写得洒脱,名字又叫狂生,想必是个极潇洒、极豪放人物,不知是否还在人间?若有机会,真想与他结识结识。”
天机宫因山造房,古木秀石比比皆是,这幽禅苑尤为之胜。园中木石壮丽峥嵘,林中彩石小径三步折,十步转。梁萧走片时,瞧得角小楼,逼得近,可见匾额上“听雨聆风”四个楷字,不由忖道:“晓霜住在这里吧?”正自思忖,忽听得楼上传来声呻吟,梁萧听得耳熟,正是花晓霜声音,不由心头惊:“莫非楼上有歹人。”欲要破门而入,又怕惊动对方,失先机。
当下梁萧纵身攀上飞檐,停在窗边,还没站稳,只听得楼中传来声细细呻吟。梁萧转念间,将窗户轻轻推开条缝,股浓浓草药味顿时扑鼻而来。定睛看,只见花晓霜盘膝而坐,身后坐个矮胖老头,满身肥肉,圆滚滚好似个肉球。只见他两眼圆瞪,花白八字须翘得老高,神色似乎十分紧张。右旁放着数十个小银盆,里面盛满五颜六色药液;左旁则放个方形火炉,炉上有紫铜丝网着,网上搁着大大小小金针,被下方火苗舔过,通红发亮。
胖老头出手如电,忽地拈起枚烧红金针,在盆靛色药液里浸,咝地刺进花晓霜“风府”穴,五指微微捻动。花晓霜应针发出声呻吟,蛾眉颤动,显然十分痛苦。
梁萧只瞧得心胆欲裂,股怒气直冲顶门,不及转念,“砰”声打破窗棂,纵身跃入,对准那肥老头就是脚。那老头儿正全神捻动金针,冷不防这脚飞来,顿似个皮球,着地滚出老远。
梁萧也顾不得他死活,转身便要拔出花晓霜背上金针,哪知手指还未触及,拳风陡至,肩上便挨拳。梁萧踉跄倒地,斜眼瞥,却是肥胖老头,顿时怒喝声,跃将起来,正要出拳,忽见晓霜掉过头来,口气虚弱道:“萧哥哥,不要动手……”梁萧愣,却见那胖老头双眼怒张,神色甚是气恼,却又恨恨坐下来,不紧不慢,手捻金针。过会儿,胖老头倏地将金针拔出,又拈起支烧红金针,在盆明黄色药液中浸过,反手刺入晓霜“大椎穴”。这下却极为迅疾,微捻动,便即拔出,如此时快时慢,不阵便刺晓霜四处要穴。
梁萧见这胖老头认穴下针之准,端生平仅见,他囿于晓霜之言,不敢动手,时呆在当场。这时凌霜君闻声上楼,掀开帘子,见梁萧握拳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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