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道:“公子莫不是眼角高,嫌这些姊妹不中意?”梁萧忙道:“不是这个,出去阵,片刻便回。”那鸨儿已然生疑,脸白,截住道:“公子听曲,就这样走啊?”梁萧头脸涨红,额上青筋凸起,急道:“不是,这个,这个……”伸手便要拨开那鸨儿,那妇人久惯风尘,也不是等闲之辈,把拽住梁萧衣袖,兀自笑道:“就算少给些,二两银子,也叫咱姊妹画饼充饥,望梅止渴啊!”
梁萧心乱已极,讪讪道:“婶婶,去去就来,你莫要拽。”鸨儿瞧出门道,只拽着不放,蓦地扯起嗓子尖叫起来:“哎哟,你这公子人生得齐整,行事怎就没法度……”话没说完,就听头顶上有个极清极脆声音笑道:“鸨婶婶你错啦,他不是没法度,是没银子呢。”众人闻声瞧去,只见朱漆大梁上坐个头戴柳笠绿衣女子,水绿衫子直垂到膝上,两条匀长小腿晃来荡去,悠闲写意,对淡绿马靴与衣衫颜色相称,靴面绣对金丝雀儿,靴底形如莲萼,不类中土式样。
梁萧猛地记起,入楼前似和这女子擦肩而过,当下咦声,诧道:“你……莫不是你偷钱袋?”那女子嘻嘻笑,道:“你这小色鬼人生得齐整,说话怎就没法度,个女孩儿家怎会偷东西,那叫做不告而取。”梁萧忍不住怒道:“放屁。”继而又觉心惊,这女子摸走钱袋,自己竟茫然不觉,其手法之妙,当真神鬼不觉。
那女子并不着恼,继续笑道:“再说啦,你这钱袋里银子也不多,二三百两银子,也只够咱姑娘望梅止渴,画饼充饥。”她将老鸨话略加变化说出来,口气学得十足,声音却清脆十倍,好似娇莺恰恰,画眉晓啼。
梁萧怒不可遏,将老鸨把撇开,跺脚蹿向屋梁。忽听那女子嘻嘻笑,眼前抹绿影闪过。梁萧还没回过神来,额上已重重挨下,火辣辣疼痛无比,只得落回地上,摸额头,竟多道粗粗血痕,加之牵动泪腺,眼角酸热,眼泪也几乎淌下来。
那女子端坐梁上,手抚根绿莹莹柳枝,想是从柳笠上折下来,口中轻笑道:“小色鬼,你定从小没妈,有失教养,今天儿就代你妈管教管教你,呵,儿,痛不痛?”梁萧被她无端挑衅,已然愤怒欲狂,这两句话更刺到他心底痛处,忍不住抓起两条长凳,奋力掷向屋梁。那女子两脚将长凳踢飞,笑道:“好啊,你倒来惹,瞧揍你个佛出世,二佛升天。”伸手在木梁上按,飘然落下,梁萧觑她落势,扑上前去,欲要趁她身子凌空,无可凭借,杀她个措手不及。
那女子嘻笑,不待梁萧扑近,忽地抖出长长柳条,卷住窗棂,玉腕收,身轻若燕,横飘三尺,避过梁萧扑,咯咯笑道:“揍你这小色鬼,脏姑娘手。”轻飘飘穿窗而出,向街心落去。
梁萧瞧她身手恁地高明,心中暗凛,但时怎也咽不下这口恶气,当即随之纵出窗外。那女子身在半空,觉出梁萧追来,猛地打个呼哨,只听马蹄声响,匹白马忽地从街角蹿出来,不偏不倚将她托住。绿衣女纵马奔出数丈,回头笑道:“小色鬼,你敢来追?”
梁萧晚步,落到地上,高叫道:“追就追!怕你?”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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