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行医时,也曾读过《诗经》,记得这是首《隰桑》,说是个女子看到爱人站在桑树地里,喜乐无比感受。梁萧听得痴,不禁和道:“既见君子,德音孔胶。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念着念着,神魂摇荡,竟连小舟靠岸,也忘相迎。
花晓霜拴好小船,提着个大大红漆食盒,袅袅行来,她已换过衣衫,蓝衫垂膝,白孺系腰,头上块白亮细绸,围住发髻。乍眼瞧,便如个娇俏村姑。见梁萧,不禁笑道:“萧哥哥,来晚些,你饿坏吧。”将食盒放下,打开盒盖,菜香扑鼻。梁萧没由来心头发紧,嗫嚅道:“晓霜,你这是做啥,……不饿,你干麻烦自己?”
花晓霜笑道:“才不麻烦,嗯,你昨晚没睡好吧!”梁萧奇道:“你……你怎知道?”花晓霜笑道:“是大夫,看你气色,便已知。”梁萧大窘,抱过食盒,吃阵,忽见花晓霜目不转睛瞧着自己,不由面皮红,说道:“你瞧着干?”花晓霜笑道:“萧哥哥,若这样瞧你辈子,你怕是不怕?”梁萧愣,忽地搁下木筷,失笑道:“晓霜,十年不见,你也变机灵啦?也会牙尖嘴利地戏弄人。”花晓霜莞尔道:“不是变机灵,而是萧哥哥你变傻,呆头呆脑,活似个大笨牛。”梁萧跳起来,笑道:“好呀,你骂?”丢开食盒,搂着晓霜疯转起来。花晓霜不防他狂性大发,忙叫道:“萧哥哥,别转啦,病发,头都晕。”梁萧醒悟道:“该死,忘那病。”急急停下,毛手毛脚便要给她度过真气,花晓霜却抓住他手,轻轻笑,咬住嘴唇,低声道:“萧哥哥你真笨,骗你呢,病,早已好。”
梁萧愕然,倒退两步,继而心涌狂喜,竟忘怪她骗人,猛地挽住她手,纵声大笑起来,笑好阵,方道:“不骗人?”花晓霜含笑道:“这次便不骗人。”梁萧不觉莞尔。二人心中喜乐,挽着手在山谷中徜徉,互诉别情。走阵,觑得眼寒潭,清莹秀澈,善可鉴人。
花晓霜临水自顾,忽见鬓间已有几缕白发,心头不觉痛。梁萧猜到她心思,瞧得繁花正茂,便摘下朵紫色大花,别在她鬓间。花晓霜偎人梁萧怀里,忽地轻声抽泣起来,梁萧将她搂着,黯然无语。花晓霜哭半晌,抬起头来,抹泪道:“萧哥哥,再也不想离开你。”梁萧道:“那是自然,死也不和你分开。”这几句话在二人心中设想过千百遍,事到临头,却是毫无阻滞,平平淡淡说出来,时间,二人两手紧握,四目相对,彼此间心意交融,不言自明。
花晓霜沉默半晌,又叹道:“萧哥哥,这些年来,空白多许多白发,却是无所成,真叫人泄气。”梁萧奇道:“这些年你走遍天下,活人无数,怎会无所成。”花晓霜道:“你算算,即便天救十个人,年也才救三千多人,十年也救不到三万个,何况天多半救不十人。有些病更是治不,当年向观音大士许下愿心,半都没做到。”说罢不胜气馁。
梁萧沉吟道:“常言道:‘人计短,二人计长’。人本领再大,终也有限。晓霜,你既然教呙儿医术,何不大开庠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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